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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又是一天夜里,百安又来了,马玉华还是问:“有事么?百安。”百安说:“说没事,也有事,说有事,也没事。有事没事就是事。没事就不能来看嫂子?”嫂子笑了,说:“谁说不让你来了?听你说话就像看那垫场戏一样。”垫场戏,又叫单出头,是戏场上人不满,后台也没有化好妆,怕场上人着急,就先来一出捣笑戏,叫垫场。往往出来个三花脸,或是出来个老妖婆,在台上扭来晃去,捣来逗去。文明话说就是搞个恶作剧。总之,拉住场上人别走。如女人出来,就是盘着一条腿,坐在凳子上,念白:“老身撇氏。”百家姓上没有这个姓,大家就笑。“生了个闺女没有屁股眼儿,眼上长个棠梨花。”大家又笑。如此等等,说完后,屁股一扭,对着观众把屁股一拍,嘴里“吃——”一声,放了个屁。上来个男的,就唱:“吃罢饭,没事干,挎个烂篮儿去讨饭。向东走腿肚朝西,碰见个老头把夜壶提。提夜壶,说夜壶,谁个家里没有壶?锅台上有油壶,床底下有夜壶,墙上爬的是壁虎,脖子骨挂的是气葫芦(指瘿)……”百安听嫂子说到垫场,笑了,搭讪着说:“垫场戏都唱了多半月了。”看嫂子没有吭声,又大着胆子说:“夜长,睡不着觉,就想来看看嫂子。”马玉华当然听出这个本分人的心声了。但她哪里敢再在他烧旺的火上添一把柴!她咽了一口唾沫说:“回去吧,百安,夜凉定了,就睡着了。”百安说:“回去还是睡不着,咋办?我怕是害了不主贵的病了。”嫂子说:“别顺嘴胡呱哒,再说我可要撵人哩!”百安说:“那我不说,让我再坐一会儿。”马玉华把吾同做的作业拿出来批改,百安问:“那当老师的事,有门么?”马玉华说:“名是报了,让等通知。”百安又坐了一会儿,女人心里害怕,催他说:“兄弟是正道人,好人。你回去吧,算我求你了,让人知道了,可要说不清的闲话了。嫂子的脸中用哩。”男人就说:“回去还是睡不着,受罪,不如咱就坐一夜。”女人说:“胡说!”男人对女人看了一眼,说:“你就能忍住……”女人说:“越说越该拧嘴了。”沙百安到了这种时候,真是欲火烧心,他就把嘴伸过来让嫂子拧,嫂子忙用手去挡,百安就顺势拉住嫂子的手叫:“嫂子。”就要哭。嫂子说:“百安,你要坐就坐一会儿,别这样啊!”抽出了手。百安说:“行。”就讪讪地把凳子往外挪了挪,只用眼睛馋巴巴地望着嫂子。
嫂子把作业批完了,把针线活也收拾了。百安说:“嫂子,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兄弟?”嫂子说:“别说那吓人的话了。要是说胡话把吾同吵醒了,大人的脸往哪儿搁!”百安站起来看看吾同睡得正香,口水还是向一边流着,说:“侄子睡着了。嫂子,你就心疼心疼兄弟吧,兄弟实在忍不了呀!”
百安忽然伸手去拉嫂子,手碰着了嫂子的奶子,虽说是隔着衣裳,但那一下子的柔软感觉,使得百安的身子发颤了。他觉得浑身上下像着了火,嫂子就是温凉河上的清水潭,他只有跳进嫂子的水潭里才能洗个清凉。他要扑过去,扑向嫂子那个清水潭。
但是,他没有扑向嫂子,他一动也不动,他不会动了。
男人的这一拉一碰,使嫂子也有了异样的感觉。她觉得有一股男人的气息就从男人的手指那儿向屋里弥漫开来,最后笼罩在她的头顶,又弥漫下来,把她罩在梦幻般的迷雾中,她昏眩了。她害怕这阵昏眩会把她拥倒在男人的怀里,让一双手抚摸她的脸,一个柔和的唇对吻着她的唇……这……她的心就要跳出胸膛了。但她却说:“你可怜可怜嫂子吧,你嫂子过得还不够丢人?”
“嫂子不丢人,咱地主也是个人。你咋过的日子,兄弟知道。可兄弟过的日子咋样丢人,谁知道!”嫂子说:“兄弟是贫农,正光荣哩。”百安说:“不,不,不是这。兄弟没有女人,想女人了就……就睡不着觉,就去听人家墙根,听着听着就……就……就来你这墙根,听你睡着了,就不敢惊动你,一站就是一夜。嫂子嫂子,我给你站岗吧,从今往后,只要别撵我走。”看百安说得可怜,铁石心肠也化了,嫂子背过脸趴桌子上哭了,百安就去拉她的手,就要吻她的头发。女人一下子清醒了,她推开男人的手:“你——我要喊人了!”百安说:“别——别——”一下子瘫软下来,蹲在地上,抱着头,肩头抽动,可怜巴巴。他呜呜哇哇不知在说啥,又伸手抓自己的脸,说:“我没脸了。”这句话,马玉华听清楚了。她手抖着去拉百安,百安一下子给嫂子跪下了,也不说话,抱住嫂子的腿,摸嫂子的脚,嫂子赶忙把腿往后挪,一下子把男人扯倒了,他就趴在女人脚上哭。
女人说:“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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