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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声的夜带来可怕的黑暗,似乎永无尽头。
当黑夜在身边悄悄消逝,云清霜悄无声息地穿衣下床。一夜无眠,本该是混沌的思维此时却分外清晰。也许真是注定的,她无法摆脱命运的诅咒。娘亲从前欠下的债,必须由她来偿还。
从后山唤来了青骊马,云清霜毫不犹豫地跃上马背。事已至此,她留在这里再无意义,再与夏侯熙终日相对,只会徒惹伤悲。她刚要扬鞭起行,一只手毫无预警地压在了缰绳上。
“师姐,你这是要去哪里?”穿戴一新的柳絮,嘴角挂一丝浅笑,眼波悠悠流转,语气太过平缓,令人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云清霜沉声,眼底闪过一丝痛色,很快被冷漠所取代,“师妹,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
柳絮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反唇相讥道:“师姐行事素来有主见,又怎会受我这个师妹的干扰。”
云清霜鼻端酸涩,满腔的苦闷难以排解,被柳絮这么一激,立时就要发作,但到底自小便忍让惯了,将到嘴边的冷嘲热讽硬生生憋了回去。“松手。”她冷淡道。
柳絮挪开手,眉目间笼罩着淡淡的阴影。
云清霜轻夹马肚,但有一人比她更快地拦在身前。抬头,正是夏侯熙。他一脸不解,目光隐隐探询。
云清霜面色微泛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大哥。”
夏侯熙负手而立,沉默地看住她。
云清霜脸上遽然掠过一缕不自然的神情。
“清霜,你这是做什么?”他转眸,轮廓鲜明的侧脸不经意地隐现一抹伤痛。
云清霜咬住嘴唇不说话。倏然掉转马头,往相反方向而去。
夏侯熙施展上乘轻功,一开始还能险险跟住,逐渐力不从心,很快云清霜的背影就完全消失在弥漫起的晨雾之中。他不明白为何云清霜会不辞而别,心弦绷得紧紧的,眼底阴郁暗沉。
他赶回山谷,劈头就质问柳絮:“你同清霜说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走?”
柳絮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无辜道:“我不知师姐为何会离你而去,我只是提了下师兄的名字而已。”
夏侯熙闻言面上阴晴不定,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眯起,闪动慑人光芒。
柳絮在心里得意地笑了,话无须说得太多,点到即止,足矣。
世途艰险一波未平一波起(1)
桂子送馨的初秋,淫雨霏霏。
在一座奇峰耸拔的高山上,却有一个清丽秀雅的少女,独自一人游荡雨中。如烟似雾的细雨,纷纷扬扬,没一会儿的工夫,她的头上、脸上、衣衫就全被打湿了。可她浑不在意,失魂落魄,好似满腹心事。连绵愁雨微带寒意,她在风中瑟瑟发抖,眼眸隐隐透着忧郁。
这黯然失落的少女正是不告而别的云清霜。
离开骆英奇隐居的山谷后,她也不知该去哪里,任凭青骊马漫无目的地肆意奔走。秋雨在天空中飘洒扬落,她茫然地伸手接住几滴,眼眶微酸。
这世上果真有因果循环,因娘亲的缘故,柳絮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并且听从母命立志复仇,所以,她从自己手中夺去了师兄;又因为骆英奇爱上了娘亲,薛雨婵恼羞成怒,故在容貌酷似她的云清霜身上种下无药可解的剧毒,所有的一切都报应到了她的身上。
云清霜一阵幽幽叹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和夏侯熙的缘分竟是这样浅,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做了了断。
手上牵着的青骊马突然躁动不安,四个蹄子不停乱踢乱踏,云清霜怎么安抚它都静不下来。这种情况极少发生,十几年来只有过一次,云清霜倏然睁大了眼,莫非是……
她迟疑着松开缰绳,小青一脱了束缚,立时欢快地奔跑起来。云清霜气虚体弱,步子迟缓,差点跟不上。
果真不出她所料,跨过山沟,那匹毛色光泽、犹如涂脂的白色骏马,正悠然自得地享受肥沃的水草。青骊马长嘶一声,踢着前蹄,呼啸而过,白马引颈嘶鸣,迎风凝望,转眼之间,两匹马交颈厮磨,亲昵地依偎在了一起。
云清霜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难得地开怀,为了这对久别重逢的旧友。
白马既然在此出现,那马的主人应该也就在这附近。云清霜张望了一下,周围是一块平地,四野空旷,如果有人藏身,很容易就能发现。
蓦地有打斗声传来,云清霜听风辨音,那声响像是来自不远处的土坡后。从这里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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