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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的话并不多。后来林跟我说,他从看见我一个人把一盆虾都剥了吃,虾皮堆得高过我脸的时候就喜欢我了,一个不做作的女孩子。既然我那不雅的吃相他不介意,我也就懒得跟他解释其实我那是紧张的。通常我感到压力的时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动,很机械地重复一种单调工作。
“林仕祺要投资我们的皮革厂,我费了好大劲劝说的他,你盯紧一点。”老总交代。“他是干什么的?”我问。“他的生意很不错,我也搞不太清他的背景。你想,我们这样一个财大气粗的公司都有求于他,应该不是太差吧?只知道这里的琥珀山庄他投了很大一笔。去年的股票市场有三支牛股是他背后操庄。”我吐吐舌头:“款儿啊!我喜欢!”“具体他干什么的,你问他不就行了?”老总言下有意。“唉!您当老总真屈才,国家情报局长都赶不上你,你太会用人了。”“嘿嘿,我就是范蠡,把西施派出去打探消息。”我白了他一眼,又占我便宜,他不知道范蠡是西施的情人?
“春晓,我是林仕祺,还记得吗?”只两天过后,他就给我打电话了。我谙熟此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谁,这两天白日梦里都是他,但,我还是犹疑了一下,用英语问:“Who?”“你忘性好大啊,只两天就不记得我了。”他的口气里有悻悻的感觉。“哦!哪里呀!我忙昏头了,有事么?”据说空手套白狼的时候要欲擒故纵。我试试看这招管不管用。“晚上有个应酬,我想你跟我一起去,没打扰你的约会吧?”“和谁?”“一帮玩股票的朋友,你不认识。”“人不认识没关系,我认识桌上的菜呀!”我开始开玩笑,我听他在电话那头也笑了,“好,六点我在你公司楼下接你。”
放下电话,我看看表,已经4点半了,他还真是个强势的男人,根本不提前打招呼,万一我有约会呢?我看看身上的职业套装,觉得在他那样一个有气度的男人面前略寒碜了,立刻打了车回去换了套贴身的素色长裙,把盘上去为了方便工作的长发也放下来,低低挽个辫子,卷曲的棕色发丝在脸庞边妩媚地绕着圈。唉!这女人要想套个男人还挺费事,万一不成,我还白贴了车钱。边想,边抹着口红。怎么才能让我这双像铜铃一样大的牛眼看起来娇柔一点?我对着镜子眯缝了半天,学着小勤的样子弯成月亮。月亮不像,像老花眼,看不清东西的样子。
他开着一辆黑色的公爵王,和他本人一样不露锋芒。我原指望他看见我的时候夸我一句漂亮的,我虚荣惯了,若有人不称赞我美,我好像觉得人家话没说完似的,哪知道他视若无睹。算了,我就当他心里夸过我了。
那桌饭吃得实在是没劲,一桌北京来的人操着京片子,说着和我隔行如隔山的话,简直就是黑话,什么“洗筹”啊,“倒庄”啊,“拉抬”啊什么的,到最后我竟然不礼貌地开始当桌打哈欠了,睡眼朦胧。林适时地说:“以后谈,去OK吧。”我顿时来了精神,直冲青云楼。
青云楼是当地最好的歌舞厅。林说要进包厢,我说不要,我喜欢在大厅,音响效果好而且人多,可以热闹些,场子大也好跳舞。大厅一支歌50元,加快要80,我一口气点了20支,且支支后面都写着“加快”。林苦着脸说,“我今天碰上花钱的主了。”我哈哈大笑,说:“快意的报复!谁让你们刚刚折磨我的耳朵?我也要折磨你们的!折磨了还要让你掏票子,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下次别惹我!”
我擅长唱孟亭苇的歌,声调起伏不大,只淡淡哼哼就行了,加上绝好的音响,有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随便包装一下就是个流行歌手了。果然,歌毕掌声响起。那一夜我忙得很,上蹿下跳,屁股还没沾着板凳就又要跑上去再唱。终于林忍不住一把拉着我根本不商量地就奔向舞池,拥着我跳舞。“还没过够瘾?你唱得不累,我手拍得累了,让我们休息一下。”“唉!你不知道,我有一绰号,叫歌霸。那意思就是一只手霸着话筒自己唱,一只手霸着话筒不让人家唱,我刚起兴致,你就捣乱!”他不说话了,只轻轻揽着我慢慢晃着,三步并做两步走。原本高亢的情绪在他的安定之下突然放松,我懒懒地走着,
“春晓,晚上我请你吃饭。向你陪罪,上次让你没有尽欢。”林又打电话来。“算了你饶了我吧,这样周而复始我们永没有结束的时候。我请你吧,以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