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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她的眼神比平日里还要苍凉许多,像是老了十几年。
我反复思量,关于皇家提亲这件事怎样说出口才可以减轻它的爆炸度。心中隐约有一个预感,流霜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很可能会再病一场,她不会答应的,一定不会,至少这件事情上,她绝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她心里是有人的。
我的药喂得很是心不在焉,汤匙在碗中舀药一直是一个方向一个动作,以至于在烫到流霜的嘴之后我才回过神儿来。
我连忙拿帕子拭去顺着衣裳一路趟到被子上的药渍,手忙脚乱:“对不住对不住,我没留儿,烫到哪儿了没有?对不住实在对不驻·····”
流霜痛的捂着嘴角,口里断续说了几句叫我别担心的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道:“皇家的人来向你提亲了。”
我看见流霜削弱的脸庞渐渐失去生机活力,她呆呆的看着我,半响后:“谁?”
“怡亲王。”
那日的气氛太过微妙,仿佛四面八方窜出了几个冰冷的铁索,束住我的四肢,叫我动弹不得,即使连大声呼救也因莫名而来的寒气呛到,除了低头等待死亡,我别无他法。
另外,流霜的病自那日之后断断续续,没好全又复发,反倒越发严重。
沈道文与沈夫人急的请遍了上京的名医,就差去北秦宫里请御医。
我知这是流霜反抗的方式,即使我劝说,也是无用。可如今看着她日渐消瘦,心急如焚。
焚着焚着,我便烧糊涂了。于是乎,我就想出了一个荒唐无知的办法来救一救这燃眉之急。
殊不知,这个方法命运性的改变了我与流霜的命运,一切的凶险与叵测从这办法实施开始迎面而来。
直到多年后,我依然觉得,这个方法太荒诞。
轿子抬得特别稳,以至于我睡了半日才被面前这位嘴角有颗大痣的喜婆叫醒。
接着,我被扶着走出来,跨过火盆,进了内堂。
耳边是嘈杂的哄闹声和刺耳的炮鸣声,因为新娘子要蒙着脸,所以我啥啥的看不见,只听到书童渺远的冲这个门里喊了一声:“恪亲王到!”
原本乱哄哄的场子一时间沸腾的生了一个格调。
恪亲王?这是哪个王?流霜嫁的不是怡亲王吗?恪亲王来干什么?
桓毅自正门缓缓进入,步伐看似悠闲,实则摇晃中带稳健。竹青色的衣角出尘如初,一柄折扇徐徐的摇着,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有笑意,衬着脸上春风般的笑容:“恭喜三哥,抱得美人归。”
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过。
☆、第七章:流霜搅席
我全身上下一个激灵,控制住想要当场掀了盖头一瞧究竟的冲动,挨着站在远处,甚是煎熬。
恪亲王偏头看着眼前的新娘子,从头看到脚,微微一笑,加紧摇了摇素扇:“这可真是奇了,
沈小姐是名门闺秀,是沈大人家的掌上明珠,怎么这一双芊芊素手这般粗糙?像是、呃,像
是常年做粗活的厨娘的手啊哈哈哈······”
众人一时间都没了后话,几百双眼睛直勾勾的仔细打量我的一双手,一时间场面静的出奇,
只剩下噼啪作响的鞭炮没完没了。
我赶紧将手往两只水袖中藏了藏,继续忍住掀开头帕子的冲动。
在如此尴尬之境,是一个沉静的、带着磁性的声音解救了我们。
“喜婆婆,继续拜堂吧。”怡亲王在不早不晚的提醒着我们,将停滞的一切都拉回正轨。
顺着这个声音的方向,我大概猜到,这位兄台就是正要与我拜堂成亲的新郎子……怡亲王。
到了这儿,恪亲王悠哉悠哉的入席,不再难为与我。
“一拜天地!”我朝着内堂上的灵牌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我朝着大门外的天拜了一拜。
“夫妻对拜!”我朝着流霜的丈夫正要拜上一拜。
然而事实总是与我想的南辕北辙,或许这是必然的,事实是事实,现实是现实。
“等等!”
我听见流霜的呼喊自门外传进内堂,掩盖住一切的纷扰。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跑来打搅我拯救她脱离苦海的妙计。
她怎么就跑来打搅了呢?怎么就来了呢?怎么了呢?
昨夜你明明被我一剂蒙汗药蒙的昏天黑地倒头就睡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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