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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送回金阈去吧。”
按照大苑的法例,假若奴隶能独自越过大戈壁,回到金阈边境,那大苑骑兵就不会再追捕他,而是给他自由,但是如果在成功逃跑之前被抓住,那就是火灼之刑。
阿木古郎心地善良,他们商队曾经帮助过两个思乡心切、逃跑的战俘,现在这个汉人又会说一点蒙语,过关应该会更加容易。
“喝点马奶酒,到帐子里来吧,”阿木古郎慈祥地说道,“不会把你交给骑兵队的,车子里冷,你会冻伤的。”
阿木古郎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里,流露着牧民特有的淳朴和善良,尹天翊感激地点点头。
尹天翊迈下篷车,在那一瞬间,伸手扶了他一把的阿木古郎突然发现,那毫不起眼的毯子斗篷下的衣服,竟然是价值连城的雪豹裘衣,大吃了一惊!
雪豹的皮毛呈灰白色,细密而柔软,由雪豹皮做成的裘衣,十分保暖,再酷寒的天气也不会冻伤,可由于雪豹生活在终年冰封的高山上,昼伏夜出,很难捕获,一般只拿它的皮毛做帽子,整件的裘衣,大概只有族长以上的贵族才会有。
一个穿着雪豹裘衣的孛斡勒?
阿木古郎疑窦顿生。
在临时搭建的毡帐内,阿木古郎又再次打量尹天翊,除了穿着不合身分的衣服,这个汉人似乎没什么特别,也不像是小偷。阿木古郎决定,还是先观察他一阵。
之后几天的相处,阿木古郎发现他是一个话不多,能吃苦,而且还挺聪明的孩子,教他赶车、扎帐篷、煮奶茶,很快就学会,对人也很有礼貌,阿木古郎还满喜欢他的。
十七日后,商队接近大戈壁,俗话说露财是非多,大戈壁又有许多强盗流民,怕尹天翊穿着雪豹裘衣会惹祸,阿木古郎拿出自个儿孙子的旧棉衣、旧靴子,把尹天翊打扮成普通牧民的模样,还送他一双很保暖的手套。
尹天翊很感激善良的阿木古郎,不仅救了他,还把他当作亲生孩子看待。
一天,当他们和另外一个商队擦肩而过的时候,尹天翊用雪豹裘衣,和对方的商人换了一个精致的驼皮酒囊,送给老爹做为谢礼。
阿木古郎很高兴,不过也很吃惊,尹天翊知不知道雪豹裘衣有多昂贵啊,就这样随便地交换掉了?
这样的行为,又颇像不知百姓疾苦的贵族子弟。
但是转念一想,那是尹天翊的东西,他要怎么处理,谁都无权过问。
偶尔,他也发现,沉默寡言的尹天翊,会用一种哀恸的眼神凝望他们来时的方向。
真奇怪,他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金阈吗?
为什么还用这样悲戚的、沉痛的眼神,回望纥尔沁呢?
他究竟在想什么?
阿木古郎觉得尹天翊有许多谜,或者说许多哀伤,但是无论怎么询问都不开口,大概做为汉人奴隶,曾经吃过很多苦头吧。
唉
阿木古郎又在心中歎息。前几年的战乱,各部落都有男儿丧生,大家对汉人都十分仇视,可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爹妈生养的,阿木古郎实在不忍心看着他们被活活打死,所以能帮就帮,一点也不后悔。
而今已经定了三十来天,等越过大戈壁,就到了大苑与金阈的边境,尹天翊也就能回到故乡了。
阿木古郎仰望着蓝天默祷,祈求腾格里(长生天)保佑他们,顺利穿过危机四伏的戈壁滩。
拖着十二辆板车、五辆篷车的大商队,顶着风雪在大戈壁中央地带缓慢行进着,尹天翊知道离扎营的时间还早,即使冷得想哭,脸颊和手指都僵硬了,他还是一声不吭,跟在其中一架板车旁边,努力走着。他不想拖累老爹的行程。
远远地,他们看到一个用石头堆起来的敖包,孤零零地耸立在冰封的商道上,石堆上插有早巳干枯的柳枝,还有五颜六色的神幡。
尹天翊知道这些敖包对草原人来说是很神圣的,就像汉人的庙宇,是一定要跪拜的。
果然,商队到达敖包附近后,阿木古郎下了马,抽出随身携带的蒙古刀,割下一缯马鬃,又取了些干粮,大步走向敖包献礼,其他男人也下了马。
一匹拉板车的骆驼近日来腹泻,精神萎靡,此刻有些烦躁地用蹄刨雪,还想走出伫列,尹天翊跑过去用力拉住它,但是——
隆隆的马蹄声就像夏日的惊雷,又像是一座山轰然倾倒下来,连大地都在震动,尹天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惶地左右张望。
远处,白茫茫的山梁后面,突然窜出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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