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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敌人,他护着袁若晨,不让任何人靠近一点。&ldo;那地方太冷了,若晨身体不好,他最怕冷,不能让他去哪。我要带他走,我们回家去,到家了他就醒了。&rdo;官长树已经呆愣了,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念头,要和若晨在一起,回家去,只要有若晨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充满温馨,是他贪恋的家。&ldo;若晨,我们回家,你睡醒了,就要给我做早饭,我知道你一定是太累了,你睡吧,我不吵你,不让任何人打搅你。&rdo;抱起袁若晨,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窝,让他的已经慢慢僵硬的手臂围上自己的脖颈,就好像是以前一样,他以前喜欢这么拥抱袁若晨,好像抱着自己的媳妇儿。他这么说的时候,若晨会脸红。&ldo;先生,你别这样,你不能带走尸体,要办完手续之后才能带走尸体的。&rdo;护士上前阻拦,官长树拼命闪躲,可他一个人抵不过那些个护士护工,他紧紧护在怀里的袁若晨,就这么被他们抢走。官长树再次怒吼着往上冲,被两个护工拦住。那辆车,推着若晨,渐行渐远。就好像是一条线,越来越长,这边是生者,那边是死人。慢慢的离开,慢慢的消失在走廊尽头,彻底的走出官长树的生命。官长树拼命的往前闯,可护工拦着,他过不去,他只有伸长了手,想努力抓住,张开的手,抓不到任何东西。&ldo;不,若晨!你回来!&rdo;撕心裂肺的哭喊,挽留不会任何。质问质问人死不能复生,说得轻巧,在真正经历生死离别的时候,那痛彻心扉,那恨不得一起死去的想法,就会一直充斥着。最爱的人,活生生的人,在眼前,由生到死,慢慢的就这么消失在眼前,你可以看见他的呼吸慢慢变弱,慢慢消失,瞳孔慢慢散开,温热的体温慢慢的变冷,曾经很柔软的手指,变得僵硬,却没办法阻止,哀号痛哭,求神发誓,都不能挽救,自己的心,也随着他,一点一点的撕裂,一点一点的死去。那才叫做痛。彻骨的疼痛,会折磨疯了所有人。恨不得就这么和他一起死了,也许,还可以抓住他。黄泉路黑暗,陪着心爱的人一起走,那就没什么好怕的。身边的人离开了,他现在就有一个念头,陪伴。太平间太冷了,若晨一直都怕生,那个陌生的地方,若晨会害怕的,他要去陪他。一步一步地走下楼,太平间在地下室,他经过一楼的时候,拐角处的大镜子前面,站着一个男孩子。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理会,转弯的时候,发现那个男孩子,站在镜子前面,猛地一激灵,好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一样,吓了一跳的样子。不停地摸着自己的脸,惊恐不安。大概是他这个表情很奇怪,官长树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停下。在他下了楼,往地下室走的时候,有人在叫他。官长树不想理睬,他一心想着去配若晨,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没有停顿,还是径直走开。身后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官长树只好停下,转回身的时候,没有发现谁。只是楼梯口那个照镜子的男孩子摔倒了。也许是他产生了幻听,他快步走开,一分钟也不耽搁,他要是时刻刻陪在若晨的身边。补偿她所做的所有错事。仲清远在医院服侍着袁母,只是他不再会说笑,也没办法逗伯母开心,呆呆的坐在一边,在袁母询问他的时候,他才会强打起微笑。&ldo;怎么了?清远,你情绪怎么这么低落?&rdo;&ldo;没事,伯母,你要不要睡一下?&rdo;&ldo;晓晨好几天没来了,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清远啊,他现在动手术没有啊?&rdo;仲清远别过头去,只是把眼泪吞进肚子,在转回头之后,还是微笑着。&ldo;他正接受检查呢,医生这几天就给他做手术,只不过是医生让他多休息,才会没打电话。长树在他身边,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若晨最担心的就是您了,您出院了,他才会放心养病啊。&rdo;袁母笑着点头。&ldo;不能让他跟着担心,我多休息,趁早出院了,就给他熬汤,他最喜欢我做的饭了。&rdo;仲清远努力的不让哽咽声出口,扶着袁母躺好,看见他真的睡了,仲清远才快速的离开病房,跑到了医院的广场边缘,放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