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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备到哪去?”
纪商怔道:“落叶归根。我老了,苗疆收容了我五十年,那就是我的老家。我此番回去,也不想再到中原了,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老了!不行了……”言罢竟然不胜伤感,那双老目中透着泪影。
叶砚霜见状更是难过,正想出言安慰他一番,不想那纪商忽然一拍桌子笑道:“走,小子!喝酒去,来一桌燕翅席,你请客。”豪迈之气不减昔日。
叶砚霜穿上大褂道:“当然应该叫弟子尽心,一桌酒菜能值几何,老人家今后如有用弟子之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纪商笑道:“我这一辈子还没收个徒弟,小子你也叫我高兴高兴,以后也叫我一声师父吧,行不行?”
叶砚霜见此老一派直爽,不由感动万分道:“你老人家既教我功夫。不就是我师父么?
走,师父,吃饭去,燕翅席!”
直喜得纪商咧着嘴笑着说:“好小子,真不愧是我徒弟!走。”一面用手搭在叶砚霜肩上,俨然是一对好友模样走出旅店,在路上也是这样,惹得路人回头看看,心想这真是一对忘年之交咧!
二人来至“新鲁阁”,这是曹州最大的馆子,一进店门,那纪商已高声喝道:“燕翅席,燕翅席!拿好酒来!”看样子兴奋已极。叶砚霜见他今天如此高兴,不禁打起精神陪他又说又笑,天南地北地大谈起来。一会儿菜来了,十几个盘子,摆满了一桌。纪商是筷匙齐下,酒到怀干。
酒过三杯,那纪商忽然停杯对着叶砚霜道:“小子,我告诉你,那铁守容身在塞外,有一处地名叫黄家集的地方,你到那里一问就知道了,提起云中雁来,真是无人不知!”
叶砚霜道:“师父,我知道了,还是先谈别的,让你老人家高兴的事……”
此言一出,那老人一声长叹:“小子,这五十年来,我就没像今天这么高兴过。好小子,师父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笑我!”
叶砚霜一怔道:“什么事?我怎么会笑你老人家?”
纪商才接道:“这一辈子我只做了一件后悔的事,唉!你知道那铁守容有个师父么?”
叶砚霜插言道:“恒山老尼!”
纪商翻眼看了看叶砚霜道:“不错,是恒山老尼,可是那时候她还不是尼姑呢。她俗名叫陆小怡,是我师妹。”
叶砚霜一怔道:“是你老人家的师妹?……怎么没听她说过呢?”
纪商点头接道:“我和师弟乔平为了抢夺师父赠她的一把石雨剑和一本《越女剑谱》,竟和她反目成仇,一时动刀,师弟一目被她刺瞎,脸也被削去了一半,我一怒之下一招“白鹤亮翅”,竟把师妹一只耳朵削去……”叶砚霜一怔,心想怪不得那恒山老尼少一只耳朵呢?
纪商接着叹道:“我和乔师弟年轻气盛,一气之下才去奔一指魔谢小江门下,学成了今日这身功夫。此番来此,一来是为了那宗买卖,主要的还是去寻她报仇!”接着稍停一会儿才接道:“不想去恒山几次都扑了空,最后在黄家集风雷谷遇见了她徒弟铁守容,这女孩一番话,说得我好不惭愧,自此以后,这两个月来,我想起来都觉自己从前所行简直不是人……”
叶砚霜见他本来高兴异常,此是竟不胜沮丧,不由叹口气道:“师父,过去的事还提他作甚?……谁也不敢保定,一辈子不作一两件坏事。”
纪商闻言大喜道:“对!人,谁能说一辈子没错?小子,说得对!你这小子真对我胃口!来,喝酒,对酒当高歌,人生有几何!”言罢一仰脖子,咕噜一声一杯下肚,夹了一筷子海参往嘴里一送,一阵大嚼,这才又道:“那云中雁一身本事,论本事,论人才配你小子都正合适,你们俩要能成了亲,那真可称郎才女貌,我老头子还等着喝一杯喜酒呢!”
叶砚霜见纪商已有八分酒态,怕闹出笑话,开言道:“师父,你醉了,还是回去休息休息吧。”
纪商把一双黄眼一翻道:“胡说!这才几壶酒,哪能醉了?”言罢又是一大杯。叶砚霜知道此老今天心情太高兴,不忍扫他的兴,干脆自己也陪他大饮起来。二人这一席直吃到明月高悬,万家灯火,才尽兴而返。
在路上那纪商还是用手搭在他肩上,哼着无名的怪调,叶砚霜问道:“师父,这是什么调?怎么这么难听?”
纪商含糊道:“这是苗疆里男人向女人求爱的歌。小子,你也学学,以后也好对云中雁唱唱。”叶砚霜暗笑,此老看样子倒是一个老情种呢!
第二天,二人都起得很早,叶砚霜见纪商把地下那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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