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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么说着,一直说着,突然跑了开,一瞬间不见了踪影。再见之时,却不是身着红衣的她。而是一双泛着寒意的绿眸。犀利的目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
而后只听得“啊”的一声。
梦境便结束了。梦境一结束,便听得外面喧闹的声音。他们吵着,这张叔怎么死了,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待他穿好衣服匆匆往外跑去,顾沫沫却突然紧拉他的手,急着说,“安言,别去,看了死人会沾一身的晦气。”
“姐,没事的,看看就回来。”
整个逆巷呈现着静谧压抑的气氛。东南西巷都陆陆续续地挤满了人。唯独北巷,是一片空旷的小巷。
只见众人议论纷纷,有的热火朝天,有的吓出一身冷汗,也有的只是沉默地看着北巷最深处的屋子,静静地吸气。
——这张叔怎么就这样了呢?昨天都还是好好的啊!
——啧啧,你看,要不是他这一身衣服,我还真不敢说他是张叔呢!
——唉,他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呀,连死也死的这么悲惨。
——怪不得昨晚有男人的叫声,说不定是张叔临死前的声音吧!
——逆巷,也越来越不安静了。
最后这一个人说完,顾安言早已从人群堆里挤了出来,当看到地面的那一个场景时,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场景呢?
张叔的死相很是诡异,整张面部的肌肤无一处完整,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如同金鱼眼硬生生地鼓着。浑身上下最令人吃惊的是张叔的双手,要怎样比喻呢?就像是有数亿只的蠕虫在一瞬间啃噬掉你的肌肤,于是,只剩下一堆白骨明晃晃地刺伤你的眼睛。张叔的两只手,从指尖到肩膀这一块,没有半点的肉渣,两根白色的骨头错落有序地掉在胸口。而肩膀处的大血洞,则悄无声息地流淌着体内的鲜血,血花染满了这逆巷的浑浊土地。
头顶的路灯还未熄灭,一抬头,一低头,便能看见那些昏黄的光线静谧地打在张叔的瞳眸里,是一种绝望的,无助的,毫无生机的目光。
像是在那一刻,看见了梦里的死神。
那个身着红衣的女生。
这一地的血,鲜红得异常瑰丽。
——飒飒
——飒飒
细风吹拂的声音。
Chapter。20 破镜之谁的梦魇(5)
'28'
“嘘,她来了。”男人的声音在人群里诧然响起,所有的人像在一瞬间都变成木头,一声不吭地盯着北巷缓缓而来的人。
“纪小蓓?”挤在人群里的顾安言,心着实地咯噔了下。
只见纪小蓓依然穿着洗得发白的格子衫,后背是常年不变的旧书包,怀里抱着正沉睡的黑猫。她如同步步生莲的少女,轻盈曼妙,头微微垂着,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行走。
空荡的北巷,风肆无忌惮吹拂在她的发丝,吹乱了,显得极其的狼狈。但是她并未在意这么多,依然默无声息地往前走,仿若立于前方的人群是一团黑压压的空气,置若不闻。待纪小蓓走到张叔的尸体旁,所有的人如同一瞬间见到凶猛野兽,装腔作势朝后退了数米远。
唯独顾安言的身体没动。他安稳地站在她的身边,期待她能说出点话来。纪小蓓冷着脸,直接无视张叔的尸体,仿佛地面的张叔只是一团屡见不鲜的垃圾,见多了,反而会脏了眼睛。
“纪小蓓。”顾安言欲言又止。“你到哪里去呢?”问出后,心底立即后悔,他明知道她将去哪里,也突然明白在一夜之间,那些熟悉的味道仿佛都消失不见,所以,强迫着自己,痴傻地问了出来。
她继续往前行走,长发随风飘扬。
“纪小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他随口而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她停止脚步,生硬地转过身来。苍白的脸颊,涣散的目光,嘴唇鲜红得欲滴出血来。“顾安言,没有人能伤害你。”她张开口,并未说话,是他根据她唇角蠕动的口型所知。她露出一抹生涩的微笑,顾安言将它看在眼里,只觉得这微笑是多么的诡异,多么的伤悲。
她一走出逆巷,这个城市的气氛仿佛在一瞬间变得冰冷。人情的冷暖,她都看在心里。城市人,说得好听些,也就都市男女。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生活,她并不需要。她看不起这些从身边来来往往且狐假虎威的人,一个个都戴着五颜六色的面具,殊不知,这面具下的人们,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