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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北京,引起官场的震动和种种猜测,直接加剧了北京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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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世空有后死身(5)
宫廷政治总是充满着阴谋,政变是这种阴谋的最高形态。诸如运动军队、废除太后(或是皇帝)、捕杀大臣、改变年号,这在中国古代历史中不绝如缕,对于阅读过《资治通鉴》、二十四史的饱学之士,更是耳熟能详。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他们比军人更爱议论军队与政权的关系。作为后人,我们无须对政变这种方式作出是非或道德评判。从当时整个局势的发展来看,康有为显然十分明白,到了斗争的最后关头,双方狭路相逢,总是要白刃相见的。既然如此,不如未雨绸缪,先发制人。 可惜在实际生活中,心想事成的机会实在太少。康有为不是日本的 “维新三杰”,更不是法国的拿破仑,他手中没有可供调遣使用的军队。他想借用湖南会党首领毕永年。毕永年于9月12日到达北京,旋即住进南海会馆。在汗漫舫,康有为多次与他谈论了包围颐和园,逮捕乃至处死太后的打算。
但整个计划由于缺乏操作性,毕永年不以为然。康有为最后想借助袁世凯的军队作垂死一击。按毕永年的《诡谋直纪》所述,9月18日白天,但见康氏兄弟等纷纷奔走,午饭时,同住会馆的钱维骥告诉他康有为要杀太后。毕答,我早就知道了,康有为就想要我去干呢。晚上,康、谭前往法华寺走访袁世凯(在康有为和袁世凯的回忆中,这天夜间的谈判仅谭嗣同一人前去)。次日,毕永年从谭嗣同处获知袁世凯没有允诺,知道事机已经败露,立即搬出了南海会馆。 18日夜间谭、袁会谈的真相究竟如何现在难以搞清楚了。回过头来总结,既然没有军事夺权的可能,康有为在最初算度双方力量、构架变法策略时,就不应该走极端化的路线。若干年以后,曾是维新激进人士的王照批评说:
太后先年原喜变法,此时因不得干政,激而阴结顽固诸老,实不过为权利之计耳。余为皇上计,仍以变法之名归诸太后,则皇上之志可伸,顽固党失其依赖矣;而张荫桓之为皇上谋,与此意相反。南海(按即康有为)袒张,谓撤帘已久之太后,不容再出。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见解。它指责康有为和皇帝都操之过急,偏于极端,不仅没有与太后结成统一战线,相反先要封杀太后,将其归入顽固党中,扩大了打击对象,犯了盲动的错误;而后人又偏信了康有为对于维新失败原因的一面之词,而忽略了康的错误判断给历史发展带来的重大挫折。康有为是19世纪90年代的知识分子。在他身上,既有关心国家命运、希望变法图强的强烈愿望和奋不顾身地投入现实运动的实践精神,又有急功近利、虚荣自负、狭隘偏激的性格缺陷,这就是历史给予中国的不成熟的改良维新运动的领袖形象。接近9月下旬时,北京的政局变得越来越微妙了。太后凭着丰富的政治经验,感觉到了威胁的阴影——皇帝不听话的迹象当然很多,从“礼部六堂官事件”,到任命杨锐、刘光第、林旭、谭嗣同四人为军机章京,参与新政事宜的任职安排;以及开懋勤殿、召袁世凯入京觐见等种种迹象中,她看出皇帝的政治主张趋于激烈。加上那几天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又来访华,皇帝预定20日在宫中接见他,一些大臣谣传皇帝欲聘他为懋勤殿的改革顾问,从而以外国人来压太后,这都触犯了她的大忌,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就凭这些,足以使得太后翻脸,暂时放下她对维新的支持,甚至借用维新派的人头,来恐吓皇帝和皇帝的同情者。于是老太太也准备发动一场政变,从皇帝手中收回最高权力。
19日白天,康有为试图争取英国公使和日本前首相伊藤博文的支持,没有成功。他手里所有的牌全都打光了。傍晚,太后从颐和园回到宫中。她宣布此后新章京所签拟的各项文件,都要交她先看。这样一条规定,就使皇帝扶植自己羽翼的努力轻而易举地失败了。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光绪命杨锐等四人为军机章京,参与新政事宜,其工作职责只是处理司员士民上书的时务条陈,拟写签语以便皇帝阅读,并不接触更不替代原先由军机大臣和军机章京处理的日常朝臣奏折业务。刘光第、谭嗣同从入值起到被捕止,甚至没有机会见到光绪。康有为明明知道这些情况,却说四章京 “实宰相也,即以群僚所上之折,令四人阅看拟旨,于是军机大臣……实伴食而已”,故意夸张他们的权限,也使后人对于当时中枢的权力结构产生误解。当然,即便四章京的实际权力不大,慈禧太后此时仍作限制和防范;光绪天性懦弱,本来就没有采用政变方式来处置太后的打算;康有为虽然已到不惑之年,但在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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