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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命。”扈尔汉挑了十数名精细军士,随同范文程同去朝鲜军大营。
姜弘立的朝鲜军正在走投无路之际,范文程来劝降乃是他求之不得,未提任何条件,即决定率军归顺。事后,努尔哈赤在都城赫图阿拉召见姜弘立并赐宴,席间对皇太极赞不绝口,因为这使后金不战而得近万兵力,也开创了通过招降壮大自己的先例。东路军战败,刘铤阵亡,朝鲜军投降后金的消息传到沈阳,杨镐情知大势已去败局已定。为减少损失减轻罪责,他急令李如柏的南路军火速撤回,避免了重蹈另三路明军的覆辙。这场萨尔浒大战,以明朝彻底失败、后金获得全胜而告终。整个决定明清之间生死存亡的战役,仅仅历时五天。明军方面战死者达四万五千八百余人,大小文武官吏牺牲三百多名。损失的马匹、枪炮、军械、给养更是不计其数。相反,据说后金方面只死伤两百余人。
后金的胜利给了明朝统治者当头一棒,使他们清醒地认识到,后金并非不足为患的宵小之辈,而是实实在在能与大明争天下的军事强国。整个朝廷笼罩着惊骇、沮丧、相互埋怨及不安。努尔哈赤的胜利,也使辽东的汉人大批逃亡。难民像潮水般涌过山海关,甚至连开原游击将军陈维翰也弃城逃走。这一来连带得沈阳、铁岭的居民也大批出逃,两地几乎城空。整个辽东已是风雨飘摇。
赫图阿拉城沉浸在一派喜庆气氛中,勤政堂内外摆满了丰盛的酒宴。汗王努尔哈赤、四大贝勒、五大臣,以及新降的朝鲜都元帅姜弘立等,全在堂上就座,其他有功将领,包括抚顺归降的李永芳,皆在堂前的院落中入席。努尔哈赤春风满面,仿佛年轻了十岁,兴高采烈地向臣下劝酒,他自己也是一杯一杯畅饮不休。
姜弘立斟满一杯走上主席,面对努尔哈赤高举过顶:“大汗真天神转世也,明国大军压境稳如泰山,以少击多每战必胜,令人不可思议。”
努尔哈赤爽朗的笑声在厅堂里回荡:“此战大明皇帝以二十万之兵,号称四十七万,四路来攻志在必得。而我是合兵往来剿杀,速战速决,而明军则逗留迟滞,给我以各个击破之机,此非天助实乃人助,而且是大明国统帅相助。如此下去,何愁大明不灭!”
皇太极也上前来敬酒:“父汗天威赫赫,明军一败涂地,儿臣立步填上新词一阕,愿奉诵于驾前。”
“好哇,”努尔哈赤此时兴致极佳,他真想炫耀一下这得意之子的文采,“你且当众道来。”
皇太极将酒杯高举过顶,朗声吟诵:
玉液银樽,
盛宴酬后金。
父汗英威胜天神,
管叫四海归心。
披坚铁骑十万,
踏破千里关山。
今夕驰骋辽沈,
明朝饮马中原。
“好!好一个饮马中原!”努尔哈赤大悦,“王儿文才可比当年七步成诗曹子建,然吾儿弓马娴熟,又岂是曹子建之辈可比!”
“父汗过誉,儿臣愧不敢当。”
“我女真子孙倘全如皇太极能文能武,便十个大明朝又何惧哉!”努尔哈赤大发感慨。
代善听得极不舒服:“父汗,能文会武者岂止四贝勒一人,我等子侄之辈,尽是文武双全之人。”
努尔哈赤便有几分不喜:“代善,你也当场吟诗一首以示文采如何?”
代善本不善此道,他见父汗明知而故意难为自己,明白是惹恼了父汗。这反倒令他更加对皇太极不服,遂应声答道:“儿臣遵命。”
代善在堂前凝神皱眉苦思冥想,一时难以成诗。
努尔哈赤宽恕地说:“算了吧,这绝非逞能之事。”
代善竟急切地说:“不,父汗,儿臣有诗了。”
“好,讲来。”
代善竭力抬高音调唱诵:
神女诞育我祖先,
建州女真乃真传。
敢同大明争天下,
定叫山河换新颜。
努尔哈赤现出微笑:“还算说得过去,看来我努尔哈赤后代,并非庸碌无能之辈。”
代善未免得意:“就是嘛,作他个把首诗不算得什么。”
皇太极暗自发笑,他明白自己适才又占了上风。此刻更要在父汗面前表现一番:“父汗,儿臣有一事启奏。”
努尔哈赤是爱抚的目光:“有话只管讲来。”
第二部分 准太子失宠第41节 飞马夺开原(3)
“父汗,明军新败,辽左震动,敌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