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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 聂星痕独自打马前往约见之地,那是一处空旷的小山坡,位于军营半里之外。他来赴约的时候,微浓还没到,因为他提前到了半个时辰。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做那个等待的人,舍不得换她去等。 荒野之风忽而吹过,带着深秋独有的凉意,吹得草色沙沙,吹得聂星痕衣袂飞扬。远远看去,皓月当空,疏星点点,一个身形挺拔的紫衣男人正负手而立望着月色,那束发的深紫色缎带随风起伏,那锦袍的衣摆飒飒飘动,而他一直站定原地,抬首望月岿然不动。 他似乎无比的萧条与孤独,又似乎无比的坚定与执着。 微浓放轻脚步,缓缓而上,在他背后看了良久,才轻声地道:“你来得好早。” 时隔一年半之久,再次听到这个声音,聂星痕竟不敢转身,总有一种幻听之感。 微浓遂主动走到他面前,抬眸看他:“还好,没瘦。” 聂星痕这才垂下眼眸,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可是你瘦了。”说出这句话之后,他默默地舒了一口气,很浅、很缓,唯恐舒得太急,便会惊扰了好不容易才平复的心情。 如此月色,如此情景,他是极力克制着自己,才没将她拥入怀中。 如此月色,如此情景,微浓也是克制着种种情绪,在打量着他。 摄政数年,他的王者之气越发显露,雍容之中带着闲适,从容之中更显凌厉。那双幽深俊眸里浮着浅浅的月光,像是在对她迫切诉说着什么。 然而定睛一看,又似乎什么都没说。 四目交投,过去的种种爱恨纠缠,都随着阵阵夜风飘得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敏感情绪,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疯狂滋长,再难抑制。 微浓张了张口,又张了张口,终究颤抖着双唇,落下一句:“对不起。” 迟来的抱歉,为上一次的不告而别。聂星痕僵直了背脊,专注地望着她:“就这样?” 三个字,堵住了微浓还没出口的千言万语,却掏出了她心中所有的愧疚,所有的迷茫与悲伤。 聂星痕眉峰微蹙,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挣扎之色:“以后……还走吗?” 微浓摇了摇头,说不出半个字来。 “好,”他缓缓地点头,“好……好。不走就好。” 三个“好”字,承载了太多,他认真地笑了:“你托冀先生带回峨眉刺,说是让我‘替你保管’,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微浓无力地垂下头去,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的眼泪好似已为楚王室流干了,为楚璃、为云辰,为曾经痴痴的苦等、为徒劳的伤心…… 可是一转身,却发现还有另外一个人在原地痴痴地苦等她,在为她徒劳的伤心。 她像是不安定的纸鸢,随风飘了很远,飘断了线。他却牢牢地抓住了她,终于把她拽了回来。不过幸好,她并非全无回报,她从远方给他带了东西。 “那双青鸾火凤,你是怎么得来的?”她先问了这个最想知道的问题。 “你是说,我送你的峨眉刺是……四大神兵的青鸾火凤?”他不确定地问。 “难道你不知道?”她感到惊讶。 聂星痕不假思索:“我的确不知道。我一直以为四大神兵都是剑器,也从没人告诉我,那对峨眉刺是青鸾、火凤。” “那你是如何得到的?又为何要送给我?”微浓接着问。 “我也是无意中才知道,”聂星痕回想片刻,“那对峨眉刺一直被父王收藏,听说是当年宁太子原真送给我母妃的嫁妆。我认识你之后……看你会用峨眉刺,便给你了。” 聂星痕的母亲澈夫人来自宁国,此事许多人都知道。当年宁太子出使燕国,澈夫人随侍,燕王对其一见钟情,宁太子亦是大方割爱。燕王当初为了能顺利娶到澈夫人,甚至安排她做了赫连家族的女儿,成了赫连璧月的族妹,更名“赫连澈月”。 若事实真如聂星痕所言,青鸾火凤是澈夫人的陪嫁,那宁太子为何要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这岂不是很奇怪?澈夫人一介女流,为何要陪嫁一对兵器?而且看样子,宁太子并不知道青鸾火凤所掩藏的秘密。 四大神兵原本都在楚王室,是什么原因导致青鸾、火凤、龙吟都外流到了宁国? 不过这一切疑问,在微浓心里,都远不如聂星痕的那番话来得震撼。当年聂星痕将峨眉刺送给她时,只说是“无意中得到一对好兵器,看你正合手”,他从未提过这是他母亲的陪嫁!他将母亲的陪嫁遗物送给自己,其分量远胜于这双峨眉刺本身的意义! “你……将澈夫人的陪嫁送给我?”这一问,她迟了整整十年。 聂星痕黯然:“我曾经是想在娶你之时,再告诉你它的意义。可我没想到,你将它当掉了……” 话到此处,两人都是感慨无比。聂星痕感慨岁月无情,让原本情投意合的彼此经历了重重磨难,让他一直没能把峨眉刺的来历说出口;微浓则是感慨命运弄人,因为这对峨眉刺,她误入楚国,无知地享受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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