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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丹墀之上,莫名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好似刻意要让臣子难以触及,也难以辨清君威龙颜。 微浓是燕国人,自然不需要对宁王行跪拜大礼,便只是敛衽道:“民女夜微浓,见过宁王陛下。” “王后娘娘客气了。”宁王锐而低沉的声音从尽头响起,根本不像是六十七岁的垂垂老者,反而中气十足、如同壮年。 微浓保持着垂眸颔首的姿势,不愿抬头去看他,以免混淆自己的判断,混乱了心神:“王上说笑了,民女已被废为庶人,早不是王后了。” 宁王只是笑着,执意说道:“来人,给王后娘娘赐座。” 微浓也没多做矫情,依言入座:“谢王上。” “真要说起来,实在是孤的孙儿太不懂事。王后娘娘不远千里来到黎都,他竟一直瞒着孤,是让孤有所怠慢了。”宁王颇为遗憾地道。 微浓寥寥一笑:“王上言重。民女被废之后,一直四处游逛居无定所,此次来黎都也是一时兴起,不敢惊动您。” “哦?原来只是一时兴起?”宁王笑问:“我那孙儿款待得如何?可有怠慢之处?” 微浓不想将与祁湛的矛盾摆到台面上来,何况宁王也没必要知道,便回:“王孙殿下款待得极为周到,民女不胜感激。” 宁王听闻此言,倒是点了点头,也没再多提祁湛一个字,径直再问:“昨夜让王后娘娘受惊了,不知您何故夜探云府?竟惹了如此之大的风波?” 微浓也没想隐瞒,更知瞒不过去,索性坦诚:“不瞒您说,离侯与民女的一位故人长相相似,民女对其身份心生好奇,因此才会夜探云府,寻找蛛丝马迹。” “哦?这么巧?”宁王故意笑问:“不知娘娘的故人是谁?孤可曾认识?” “是已故楚太子璃。”微浓十分坦白。 “云卿竟与楚太子璃长得相似?这可真是奇闻啊!”宁王口中虽如此说,但面上却无一丝讶然之色,反而很是玩味地笑,更像是一种光明正大的试探。 微浓抿唇只笑,暗道这老狐狸忒会装傻充愣。 却听宁王又十分关切地追问:“查出什么线索了吗?云卿和楚太子是什么关系?” 微浓沉吟片刻,故作犹疑之色,咬牙答道:“据民女查探得知,云辰就是楚太子。” 此话一出,宁王的目光瞬间变得很犀利,如同两道锋利的箭矢,直直射在微浓身上。这一刻,微浓总算看到了他和祁湛的共同之处,他们祖孙两个,都拥有同样一双鹰隼般锐利、能够震慑人心的眸子。 只不过,微浓已经见识得太多了,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她显得很平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或许是楚太子有了什么奇遇,死而复生也未可知。” 这世上越是离奇之事,越是能够令人信服。她说得虽含糊,却看到宁王的锐目渐渐收敛,只蹙着眉,在丹墀上来回踱步:“此事事关重大,王后娘娘可有证据?” “没有。”微浓仍旧淡淡的样子:“民女除了所见所思,拿不出任何证据。” “那娘娘怎能肯定?” “凭借直觉和记忆。”微浓模棱两可地叙说:“离侯的长相、身形、神态、言谈、还有一些细节之处,都符合民女对楚太子的印象。” “娘娘方才也说过,世间之大无奇不有。他二人会不会是远亲?或是巧合?”宁王再问。 “不会。”微浓唇畔勾起一抹笑:“民女万分肯定。” 听到此处,宁王也没再追问下去,似乎是需要时间来消解这个事实,又似乎不大相信她所言之事。 微浓见状,便趁势说道:“虽然离侯不愿承认,但他毕竟与民女故交一场,更名换姓必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并非诚心欺君,民女恳请王上不要降罪于他。” 她似是说得言辞恳切,宁王闻言挑了挑眉,笑回:“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倘若云卿真是楚太子,只要他一心为宁国效力,孤自不会去过问前尘往事,反而会更加重用,保他平安。” “如此皆大欢喜再好不过。王上英明。”微浓如是说道,既不刻意逢迎,又不吝于赞美。 她本就性情清冷,对人也时常不留情面。宁王显然晓得她这些特质,便对她的称赞感到十分受用:“既然云卿态度冷漠,那您往后打算怎么办?” “民女以后是生是死、是去是留,难道不是听凭王上吩咐?”微浓神情平静。 倒是懂得以静制动。宁王心中如是想着,遂叹道:“若以一国之君的身份而言,孤当然期盼娘娘能长留黎都,好让孤一尽地主之谊。但若以湛儿祖父的身份而论,孤希望您早日返回燕国。” 宁王没有过多解释,但微浓明白他的意思。身为宁王,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王孙和燕国废后产生瓜葛,尤其她还身负两段难解难分的纠缠感情,并不算是个清白女人。而她这样的女人,就连与宁国王孙做朋友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宁王几句场面话,听起来坦诚,说到底,还是因为他身处其位。什么祖父为孙儿,也不过是个场面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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