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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辚辚而去的背影,雷环山明确地感到了一种解放了自由了的感觉。再细细咀嚼那蹬士师傅的话,雷环山又不禁隐隐约约地思索起来。原来的县委书记被车撞,现在的县委副书记被暗杀,这难道仅仅是巧合吗?假如真的不是巧合,而是有人蓄意按排,那……不等雷环山往下想,一块块石头忽然破空而来,一齐磊上他的心头,使他的心又急遽沉重起来。
安宁莫非是是非之地?安宁的秋天莫非真是多事之秋?而自己莫非将陷在这团泥泞里,欲拔不能,欲行无路?
两人信步而行,左拐后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小山包上席地而坐。还未坐下,一阵冷风吹来,雷环山打了个寒颤。毕竟……“有点冷,披上我的衣服吧?”
“来,给我酒。”左处长把酒递给雷环山。
雷环山仿效醉仙,竖起酒瓶,嘴对嘴,一仰脖子,咕嘟,喝了一大口。左除长见势,猛地夺了过去。
“老爷子,悠着点。”
“这案子分明像一块烧红的砖,要么放下丢了它,要么冷水一浇,冷了它,都行。
可偏偏要你咬着牙抓住手里,挺祝你看这多难受。“
“谁叫您放着清福不享,非要出来,凑热闹,你以为这是瓮中捉鳖呀。”
“我来,一半是服从上级安排,一半是为自己找事。再坐下去,我就只剩下身懒肉呐,”雷环山指了一下大腿上的髀肉,好像在提醒那松弛的肌肉要注意点,别懒了,“到见了马克思的那一天,马克思都会批评我——雷环山,你怎搞的?瞧您,吃得肠肥脑满的,活像个资本家。”
“你可以回他话呀,身体结实健康证明生活水平提高了呀。你这样见他多体面,换了我,马克思一见面准会这样问我——你来自中国?唔,不像嘛,我看你大概来自黑非洲。”
“哈,那时候我们多热忱埃而现在,尽是什么四大天玉、电子游戏呀,唱的是什么在半梦半醒之间呀,何不游戏人间呀,不如温柔同眠呀。”
“可不,现在的孩子不像了孩子。可成人又能好到哪里去——远看是君子,近看是小人。现在,似乎除了孩子就是连孩子都不如的小人。”
“都是钱欲给闹的。”
“这程家卿真的有问题?”
“假作真来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老雷,你觉得奇怪吗?这个案子,撇开市里,直接让我们这些人来办,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意味着程家卿与市里有一层扯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而省里早已察觉,还是省里的某些领导想保住市里的与谋杀案或与程家卿有关系的人,让案子只追查到程家卿为止。”
“两种假设都有可能,也许是上级的一种策略。我们来安宁十几天,公开身份去调查、取证,结果呢?每次都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这说明一个问题,如果齐万春的供词不假,那么证明程家卿在安宁已经是烈焰薰天了,知道底细而与这穿一条裤子,不会去说他,知道底细虽不与他穿一条裤子却慑于他的声威的,不敢去说他。”
“你准备怎么办?”
“不搏双兔。我既然认定了程家卿,就依法办事,要追到底。”
“那么佘彤呢?”
左处长边抿着酒,边问。
“追捕他的通缉令已向全国各地公安机关发出。他有可能南逃,愉渡出国,也有可能潜往地广人稀的大西北,俟机而动。人海茫茫,要抓住他,不比跑着去追一支射出去的箭更容易。我的看法是,不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但是迟早是要将佘彤缉捕归案的。他毕竟是这个案子中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
“你就不怕螃蟹没有抓到,反被螃蟹咬一口。你要知道,你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一只叫程家卿的螃蟹,还有在他身上比他强大得多的一只只螃蟹。一旦他们群起而攻。你如何招架得了?”
“我早想好了,明天我要回去一趟。向上面汇报一下这段时间里调查到的情况。还有,我要跟家里的老伴和孩子们说:这次一旦失败,我就辞职回家种田,永不参政。左老弟,你听好,我,与程家卿个人没有任何仇恨,可是不抓一个典型出来,不足以杀一儆百。有些人的贪欲,简直达到丧心病狂的地步。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这是元曲中的名句,真是太形象了。”
“老雷,我问你一句,你抓得完吗?唬得住吗?”
“不管怎样,抓一个算一个,抓一个就少一个,而且我抓一个,你抓一个,他抓一个,不就更少了吗?我深信,具有正义感的人虽然没有具有献身精神的人多,但比善走旁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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