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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大学给周文留下的第一印象糟透了。人一坨一坨挤在一起,汗流浃背,火气也特别大,收费的青年教师不耐烦,学生和家长也像吃了呛药一样,嗓门一个比一个响。再加上南北方言不通,七嘴八舌纠缠不清,大礼堂就像开了农贸集市,没有半点象牙塔应有的气氛。
周文在人群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只是一个冷眼旁观者,耐心地插在队伍里,看着一幕幕没有情节的肥皂剧上演和落幕。人类的生活有的时候是很无聊的,心急也无济于事,不妨定下心来慢慢等待,坏时光终究会过去——好时光也一样。
周文在闷热的大礼堂里排了整整三个小时的队才挪到收费处,交了录取通知书、户籍迁移证明、4500元学费和1500元杂费,领到两张收据和一张盖了章的凭证,收费的青年教师沙哑着嗓子让他去总务处领脸盆被褥之类的生活用品。
总务处设在S大学南校区的钟楼里。西欧哥特式的尖塔上嵌着一面锈迹斑斑的大钟,时针和分针永远地定格在三点四十分,据说那是四十五年前青天白日旗降下来的时刻——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标志着一个旧时代的结束和新时代的开始。
总务处的门口拦了两张课桌,几个阿姨模样的后勤人员手忙脚乱地分发着脸盆和被褥。这里甚至比大礼堂更没有条理,新生和家长挤得满头大汗,一个个沙哑着喉咙乱喊,无数条手臂从人缝中挤进去,挥舞着一张薄薄的凭证,要求尽快领到生活用品。
周文觉得很无聊,他循着空调的冷气在钟楼里兜了一个大圈子。这里原来是S大学的行政中心,校长室、政教处、总务处、教务处、教研室……林林总总的大小机构都集中在这座阴森潮湿的钟楼里。
“这位同学,你领到生活用品了吗?”一个戴着深度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叫住了周文,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到处乱逛的学生仔。周文很自然地扬扬手里的凭证,说:“总务处实在太乱了,根本不排队,我实在挤不过他们,想找领导反映一下情况。”
那中年男子“哦”了一声,嘴里嘀咕着:“今年报到的新生实在太多了,安排的人手不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问周文要了凭证,从总务处的边门钻了进去,不一会儿捧了脸盆和被褥出来,气喘吁吁地放在周文脚下,说:“东西比较多,你是那个系的?有没有板车送到宿舍?”
周文说:“化学系的,板车就在外面等。谢谢您了!”那中年男子挥挥手说:“没事,快去吧,放了东西赶紧去吃饭吧。”几个外地的新生羡慕地看着周文,心里有些愤愤不平:“这家伙肯定有门路,领东西根本不用排队,还有人巴结着送出来!”其实周文跟那中年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直到进校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帮他领东西的人就是S大学总务处的主任王炳生。
几个化学系的学长拉着满满一车脸盆和被褥,帮一年级的新生送到宿舍里去。周文他们的宿舍在校区最北面的2号楼里,从总务处到宿舍一直要走二十分钟,太阳当空照,地上腾起一阵阵热气,学长们拉得汗流浃背,连话都顾不上寒暄。
周文慢吞吞地跟在板车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这所G城最大的高等学府。失望!破旧的教学楼,嘈杂的食堂,土里土气的水泥路,打着赤膊的民工……S大学也不过如此,还不如他就读的中学来得整洁漂亮。
一直到了下午两点钟,周文才算勉强安顿下来。他的宿舍在2号楼203室,正对着楼梯。他的床铺靠西,同宿舍的还有三个外地人,都是来自著名的三T地区,蔡文远和刘子枫是T州的,葛辉是T县的。他们见了面很是亲切,叽哩咕噜说着家乡话,周文听得一团雾水,就像在听日本话。
天气实在太热了,周文排了一上午的队,有些累了,他没什么胃口,从北门溜跶出去找了家小餐馆,吃了一盘酸菜盖浇饭,真酸!不过人倒舒服了很多。周文回到宿舍里,三个室友结伴出去聚餐了,他铺开席子,支起蚊帐,跌在床铺上倒头就睡,心里迷迷糊糊地想:“S大学的美女们,我来了!”
第一章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第四节 李瑾瑜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半,周文被蔡文远几个的说话声吵醒了。葛辉冲他笑笑,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差不多该起来了,咱们到外面去逛逛,熟悉一下环境。”周文答应一声,到厕所里洗了一把冷水脸,四人锁起门走出2号楼,沿着水泥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闲逛。
S大学的校舍沉浸在黄昏的夕阳里,平添了几分沉静的书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