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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怎么了,别怕,别怕,是我,是我!”欧阳令吃惊之下又带着痛心,还是尽可能语气温柔地安慰他,然而似乎不起什么作用。小秦反抗的幅度如此之大,甚至把管子都弄掉了,仪器立刻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把值班医生和护士们都吓得赶紧跑过来抢救。
因为病人情绪严重不稳,行为异常,家属安抚又无效,为保证治疗继续进行,医生只好给他打了针镇定剂,小秦这才安静下来,很快沉着睡去。
医生嘱咐了护士两句就要走,欧阳令跟着出了门,拽住他问道:“李大夫,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小秦会这样?”
医生心想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经内科的,你问错人了吧。但嘴上还是恭敬赔笑说:“小少爷的情况,还需要院里进一步会诊研究……目前看来,小少爷恢复意识,心、脑电图都正常,基本已经脱离危险期,剩下的就是先好好调理,协助恢复。”完了又笑:“恭喜欧阳先生。”
李医生是科室主任,见过不少大世面,话说的那是滴水不漏,意思也表达得清楚:能救回来就不错了,先把身体养好,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
欧阳令心知问他这个也是为难他了,点点头就放人走了,别人的孩子他也得整夜不睡陪着,当医生也不容易。
虽然小秦的表现给他心里添了个疙瘩,毕竟知道人已经算是救回来了,欧阳令心中骤然大石落地,回过神才发现已是累极,连走几步路都脚底发软。
连日来他不离床边,睡眠极少,人早就憔悴不堪,全靠意志支持。现下知道已无大碍,精神放松之下,倒在躺椅上,就那么沉沉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高照,百合花的香味直冲进鼻子。
欧阳令被阳光照到,迷迷糊糊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转头去看小秦——小家伙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眼底水雾迷蒙,正定定看着他。
心底忽然柔软,欧阳令无意识地微笑起来,就要去牵他的手。
小家伙突然避开了他的手,且扭过头去,明摆着不待见他。
欧阳令就那么抬着手僵在当场,正大脑当机不知怎样,忽然听到噗一声,接着有人很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起来。
欧阳令忍不住皱眉横他一眼:“什么事这么好笑?”
杜琏拍着手从帘子后面绕进来,笑道:“好笑好笑,欧阳先生头一次吃了闭门羹,可不是笑死人,哈哈哈~~~~”
欧阳令无语,突然明白杜琏早就来了,那窗帘八成是他拉开的,不然也不会这么好就照脸上把他给照醒。没好气地说道:“这么有闲,专门来看我们笑话?”
杜琏“啧”了一声:“还‘我们’,也不问问人家小秦跟你‘我们’不?来小秦,别理这猥琐大叔,叔叔给你带来个人,保证你喜欢。”
他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样子,小秦也算是习惯了,只闷闷地叫了一声“叔叔好”,明显不太感兴趣。
杜琏眨眨眼,突然从帘子后拽出一个人来,“瞧瞧嘛。”
“……老师?!”
韩声穿着淡灰色的休闲装,卡其布裤子,白球鞋,看着居然比去年年轻了几岁的样子,倒像个大学学生。他刚开始好像还有点拘束,半站在杜琏身后,先和欧阳令打了个招呼。
后来一看小秦这个样子,吓了一跳,立刻跑过来急着问:“小秦,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他自己的父母身体都不太好,也住过院,只是像小秦这样,头上缠得跟伤员一样,身上那么多管子的,他还真么见过,实在觉得害怕极了。
小秦摇摇头,只是看着韩声焦急的脸,笑笑说:“还好啦,都不怎么疼。”
韩声不听他说还好,这一来眼圈泛红,泪都要下来了。
因为欧阳令自己陪床,床边并没有另外的椅子,韩声只顾着看小秦,就势蹲在床边,自己倒没觉得什么。
倒是杜琏,见俩人面对面说话,心里微妙起来,忙不迭让人搬了个椅子给他坐,还说道:“别离小秦那么近,他虚着呢,怕感染。”
韩声老实,听了点点头,果然坐得远一点了。
杜琏乐了,捂着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欧阳令看了他一眼,赶紧又放下手,还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
这边小秦问:“老师,我好多天没去学校,现在是不是落下好多课。”挺难过的口气,他本来希望上了高中好好学习,现在又比别人差了一截。
韩声赶紧安慰他:“没有没有,你先好好养病,先把身体养好,回头再补也来得及——我再给你补课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