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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目飘忽不定间隐隐透露着一些恐惧之意。原本颔下的三寸胡须本应让他显得儒雅风度,但衬着这人此时的神情却只是让人觉得这人似乎有着天大的心事,很沉重很阴郁。
蓝轿周围只有四名轿夫,这中年却正是杭州府刺史卢从愿,他出现在这官道尽头很不应该,但他今日却也不得不在此等候着那位大人。其实即便是到这了这个时候卢从愿也依旧不知他所要等候的大人乃是何人。
卢从愿乃是三年前的长安府书吏,三年地功夫能够由一个无品书吏摇身变成现下正四品地杭州刺史其中当然有不少见不得光的事迹,便就好比如二年前他给韦后的那封密信,而也是由那封密信起,卢从愿的仕途正式开始了一帆风顺,最终成为杭州刺史,在江南道也有着不小的话语权。
不过关于那封密信除了卢从愿与韦和之外倒也再无他人知晓,卢从愿能够有今日这地位在别人看来都是因为宁王殿下的一手提拔,在台面上来说。卢从愿很早便是宁王殿下地人。
所以身为宁王殿下的人,在这之前一年里卢从愿倒也过地甚为滋润,江南本是富庶之地。他更为一州刺史那无疑也是外任官员中最为上层地那一种。可他的滋润生活却终于是在几个月年前便成为了一场噩梦,他始终想不明白韦后怎会死在平王李隆基地刀下,他也根本不知道京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握着天下权势的韦后怎会失败?
可不管怎样,韦后毕竟是死了,他也始终不可能再如以往那般轻松了,韦后的死对他而言看似是一个解脱,他终于也可以摆脱韦后的控制了,可实际上韦后这一死同时也是卢从愿心中地枷锁。他真的很担心那封密信不知何时会被人翻出来,若是这信见了光,死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满族上下怕也脱不了这干系。
毫无疑问,卢从愿是怕死地,这几个月来他始终不能安寝也终日食不知味便就恰恰说明了他心中的怕死以及恐慌。
几日前,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公子找上了刺史府,卢从愿当时见那公子气度不凡也只是以为这公子或是楚氏中的偏房公子,因此初见那公子时卢从愿倒也没有多想。只是好生逢迎着。可根本不待他将后院所备着银钱交到这公子手上,那青年却是突然拿出了一封密信!
信是黄的,放了太久的缘故,卢从愿第一眼看见那封他朝夕所思的密信时便当场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一般看着那青年,而那时他也终于彻底明白了过来,他甚至他的全族命运都掌握在了那青年的手中。
其实这多时日来卢从愿不是没有想过东窗事发地可能,只是他心中毕竟存在那么一分侥幸,他一直以为韦后死了。韦后手下爪牙据说也被平王殿下诛杀了干净。那他这种并没有浮现在台面上的人似乎也可以安心了,可以一心侍奉他台面上的靠山了。所以当这密信再现彻底击碎他心中最后一分侥幸时。卢从愿可谓当时便丧失了心智,只能听着那青年逐字言着,尔后连连点头,不敢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后来的一切便都很顺利,那青年既然是找到他才拿出了密信,也确实如卢从愿所想那般,青年是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只是想利用他,所以无论甘心与否,惶恐与否,卢从愿似乎都别无选择。
自那青年出现后的这几日来,卢从愿再也没有安心睡过一夜,由他时尔暴躁,时尔惶恐的神情下当然可以体会得到他心中的挣扎,他一方面确实对那青年存在许多恐惧,可另一方面又压抑不住内心地蠢蠢欲动,他真的很想抢过那封密信,尔后杀人灭口。
卢从愿本来就不是一个平庸甘愿束手待毙之人,不然他当初也不会暗中向韦后效忠以获得如今权势。
马车自官道出现在了卢从愿视线之内,卢从愿紧了紧面色,挥手示意身后的四名轿夫也是他的亲随退下,尔后整理衣冠,迎上那马车,目中狰狞全然,喃喃道:“且让我看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来头,既然你敢如此张狂而试图控制我,那起码也须保证你还能够离开这杭州府。”
张宏不奇怪马车为何会在官道之上便停下,他也知道这杭州刺史肯定会在路上迎着他。这些外表光鲜尊荣的大人物们其实都是这么一个心思,一个比一个要小心谨慎,一个比一个更在意现下所拥有的荣华富贵。
有所眷恋的人,永远是最容易被人控制的人。
张宏自马车内走出,范慎早已落马迎在一旁,车夫乃是楚图的人。待车夫将张宏扶下马车,张宏一眼便看见不远处那名一身素袍地中年,看了眼范慎地面色,了解了范慎地意思,张宏摆出一副微笑神情,这时地他已是知道面前等着他的乃是刺史卢从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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