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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望我,似乎又被我弄糊涂了。她的眼睛闪了闪,然后重新回到我身上。
“那不就结了吗。”她对我说。
可我还不想让这次交谈结束。她那微微锁住的眉头,她还残留的悲伤困扰着我。我想用我的指尖抚平那道皱纹。可是,当然,我不能碰她。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这么做都是不安全的。
“你的戏演得真不错。”我缓缓地说,仍然在考虑着下一个假设。“但是我倒很愿意打个赌,赌你内心的痛苦比你流露出来的要多。”
她做了个鬼脸,她的眼睛眯缝起来,她的嘴角歪了歪,然后她的眼睛看回课室前面。她不喜欢被我猜中。她不是那种普通的受难者——她的痛苦不需要观众。
“我说错了吗?”
她有点畏缩了,不过一面又在装作没有听见我的话。
这让我微笑。“我可不这么认为哟。”
“这关你什么事?”她想要知道,眼睛仍然望着一边。
“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好。”我承认道,与其说是回答她,倒不如说是在对我自己说的。
她洞察事物的能力比我强——当我还在边上兜圈子,盲目地筛选线索时,她一下子就能抓住本质。她那些极其普通的人类生活琐事本来就不关我事。我在意她的想法,这本身就是错误的。除了出于保护我们家而提防那些猜疑外,人类的想法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我们家,我通常很少凭直觉行事。我过于依赖我额外的听力了——很显然,我不是那么信任自己的洞察力。
那女孩叹了口气,红着脸盯着课室前面看。她脸上某种沮丧的表情挺滑稽的。眼下整个状况,整个交谈,都是滑稽的。还从来没有人像这个小女孩那样身处险境——在谈话过程中,我随时都可能分心,用我的鼻子吸入她的气味,然后在我能管住自己之前袭击她——而她生气是因为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我问道,为了这所有的荒谬而微笑。
她飞快地朝我看了一眼,然后她的眼睛好像被我的注视困住了。
“不全是你惹的。”她对我说。“我更生我自己的气。我这张脸太不争气了,太容易看透了——我妈妈总说我是她的一本打开的书。”
她皱了皱眉,感到不高兴。
我盯着她,乐了。她沮丧是因为她以为我很轻易就看透了她。多么怪诞啊。我还从来没有花费过这么多的精力去了解一个人,在我的一生中——或者应该说是存在,因为人生似乎不是一个很确切的词语。我并不拥有一个真正的人生。
“恰恰相反,”我反对道,心底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谨慎起来,好像这里正隐藏着什么我还未能发现的危险。我突然感到烦躁不安,那股预感让我焦虑。“我发现你这本书太难读懂了。”
“那么,你肯定是个很会看书的人。”她猜测道,她在臆断,再一次,一语中的。
“八九不离十吧。”我同意道。
我冲她笑得太过了点,然后让我的嘴唇朝两边咧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两排闪着银光,好像刀片一样锋利的牙齿。
我做了一件蠢事,我知道这很鲁莽,可我在不顾一切地想要向这女孩发出一些警告。她的身体比刚才靠得更近了些,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向我挨近。我所有这些身体特征和小小的暗示都足以把其他人类吓跑,可对这女孩似乎不起作用。为什么她没有被吓得离我远远的?她肯定已经充分见识过我黑暗的一面了,她肯定已经意识到危险了,她看起来挺机敏的。
我还没有去看我的警告是否产生作用。就在这时候,班纳先生要求全班同学安静下来,她立刻就转过身去。她似乎为这个打断松了口气,那么很可能她已经不自觉地了解到那份危险了。
我希望她能了解。
我察觉到在我心里迅速萌芽的着迷,即使我想要将它连根拔起。我负担不起对贝拉?斯旺产生兴趣,更确切地说,是她负担不起。可是,我已经在渴望寻找另一个跟她说话的机会。我想要了解更多她母亲的事,她来这儿之前的生活,她和她父亲的关系。所有这些没有意义的琐事都将更充实她的性格。可是,我花在她身上的每一秒钟,都是一个错误,是一次冒险,她根本就不应该和我说话。
一不留神,她晃了晃她厚厚的长发,而恰在此时,我让自己又吸了一口气。
就像第一天——像闪电一样。烧灼的干渴所引起的疼痛让我晕眩。我不得不抓紧桌子边缘让自己固定在位子上。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