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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以羚脸上喜色飞闪。“你住在艾尔帕索?”太好了,可以省下住宿费了!
“不,我住华瑞斯。”
“华瑞斯?”喜色黯然沉褪。“我没有办签证。”
“这……”露意娜蹙眉略一思索。“你是拿哪一国的护照?”
龚以羚迟疑一下。“美国护照。”
露意娜的神情很明显地放松了。“那就没问题了,从艾尔帕索到华瑞斯根本不需要经过海关手续,而且由于很多美国年轻人没事就跑到墨西哥去,每逢周末也有不少美国人专程到墨西哥购物,所以只要是拿美国护照的人,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受到严格的盘查。”
“为什么?”龚以羚一脸不解。“你说的美国年轻人为什么会没事就跑到墨西哥去?”
“因为未满二十一岁的他们可以在墨西哥正大光明地饮酒作乐。”
原来是想尝尝违法的滋味,不过……
墨西哥?
真驴啊!原来到墨西哥不用签证,这样就不必担心会被他们找到了嘛!因为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跑到墨西哥。
对,这样更好,就躲到墨西哥去吧!
位于落矶山脉群山之间的艾尔帕索恰如一条通道连接美国与墨西哥,许多墨西哥人每天到艾尔帕索来打工,因此走在艾尔帕索的街道上,英语并不是最常听见的语言,反倒是西班牙话满天飞舞。
背上背了一个背包,手上也拎着旅行袋,龚以羚一路紧跟在露意娜身边,扬着一张好奇宝宝的脸东张西望,未几即发现有几个颈项上挂着照相机的人。
“这里的观光客是来看什么?”
“他们要到华瑞斯去看赛狗。”
“赛狗?”那是什么?世界狗选美比赛?
“不过赛狗还是没有斗牛那么刺激。”
“斗牛?墨西哥也有斗牛?”那不是西班牙的特产吗?
“当然,不过十月才开始斗牛季,这种时候在墨西哥要看斗牛只能到拉巴斯去看每个月一次的斗牛表演,但老实说,那实在没什么看头,骗骗观光客是够了,墨西哥本地人根本看不在眼里。”
因为正巧碰上下班时间,走没两步她们便被一大群墨西哥人包围住簇拥着挤向边界桥,桥上还有好几个墨西哥孩子拿着各种商品向观光客兜售,不过几分钟,投下通桥费后,龚以羚便莫名其妙地踏上了墨西哥的领土。
原以为会看见如同西部电影里那种贫穷的边界小镇,破败的旧石屋,粗糙的砂石路,黝黑的小孩子在漫天风沙里奔跑嬉戏,大孩子争先恐后围过来伸出脏兮兮的手讨钱,店家里的老板挂着谄媚的笑脸大叫着跑出来拔河。
“Welcome, amigo!”
一人一边拔得你差点真的分给他们一人一半。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看到类似这种场景,但眼前的事实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入目所及既没有摇摇欲坠的破房子,也不会一张嘴就吃进满嘴风沙。宽广整齐的柏油路两旁伫立着新旧并立的矮层建筑物,大部分都是民俗手工艺品店、陶器店和酒吧餐馆。
还有许多墨西哥小贩肩上挂着各色小工艺品,鼓起如簧之舌对观光客推销他那“举世无双霹雳无敌”的货品,几个墨西哥女人推着堆满仙人掌果实的摊子高声叫卖,放眼望去净是被阳光晒黑的皮肤衬着雪白的牙齿,深邃的五官上满布热情的笑容,乐天知命写在每一张淳朴的脸上。
转眼,道路树下也有三、四个十几岁的少年在那儿卖唱,满不在乎地唱,自得其乐地唱,不让人觉得他们可怜。
“他们唱得真好听。”龚以羚不自觉地喃喃道。
“墨西哥人天生是歌唱跳舞的好手。”
露意娜微笑着牵住她的手往右边巷道里走进去,七拐八转,走着走着,经过密集而拥挤的中下阶层住宅区,走着走着,走出了石墙市区,走着走着,龚以羚的眼睛也愈睁愈大。
真是伟大!
现在,她终于见识到类似电影中的场景了,斑驳的建筑,搭得乱七八糟的破烂违建摇摇欲坠,看上去好像一根手指头点过去就足以令它们崩溃瓦解了,坑洼不平的砂石路旁净是成堆的垃圾,苍蝇蚊子满天飞,蟑螂老鼠到处爬,道路尽头隐约可见炽热泛黄的奇瓦瓦沙漠,就像所有国家的贫民窟,肮脏又破落。
“露意娜,你家……”她原想问露意娜家里有办法多她一个人住下吗?然念头一转,立刻改口问:“你丈夫会允许你这样未经他的同意便带个人回去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