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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东方天际才只微微发白,萧清婉便醒了。睁眼便见着赢烈合目安睡,轻轻一笑,悄悄的起了床,也不唤宫女进来侍奉,自己开了衣橱,想着今日穿什么。她正在出神之际,窗边忽而飞来了两只绶带鸟,在窗台上你啄我一下,我扇你一翅子的打闹起来,就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萧清婉慌忙走去,待要赶走它们,却听床上赢烈道:“什么时辰了?”萧清婉走了过来,回笑道:“才寅时二刻,时辰还早,夫君可再睡些时候。”继而又轻轻问道:“是婉儿吵醒夫君了?”赢烈道:“是窗上的鸟叫,把朕吵醒了。”萧清婉道:“不知哪里飞来的两只绶带鸟,婉儿这就去赶它们走。”赢烈坐了起来,拉过她的手,道:“绶带鸟是吉庆的鸟儿,想必是为了贺咱们来的,这般知趣儿的,你又何必撵了它们?”萧清婉笑道:“虽是这般说,夫君可是睡不成了呢。”赢烈道:“卯时就要上朝了,朕就起了罢。”萧清婉就走去开门唤了宫人——今日该是绛紫文燕当值,捧了一应物事进来服侍。自己也走去拿起了龙袍,待赢烈洗漱已毕,就伺候着穿了。
就有皇帝日常贴身服侍的小内监禀报了进来要为皇上梳头戴冠,赢烈止了,对萧清婉笑道:“不知皇后擅作此道么?”萧清婉亦笑道:“在家无事时,看母亲为父亲盘过的,臣妾也记了一二在心上,只是怕一时盘的不好,皇上不要怪罪。”说毕,就走来,立在赢烈身后,拿了平素自己用的玉梳,先替他细细的梳理的头发,待齐整了,就放了梳子,右手放在头发根上,左手就紧紧的拧了发束,在头顶盘了几圈,将发尾塞进了髻里,就好了。赢烈看了看,见发髻结实精致,就笑道:“很妥帖,拿冠来罢。”萧清婉就自内监手里接了平天冠,替他端端正正的戴了。赢烈笑道:“往后,朕在这儿歇宿,这差事可就是皇后的了。”萧清婉俏皮一笑,道:“皇上不嫌臣妾粗笨,臣妾就接了这差事。”
陪着皇帝用了早膳,赢烈便去上朝,萧清婉这才回房内梳头,明月捧了步摇华胜来,萧清婉看着摇了摇头,道:“外头日头正盛,戴着这些没得刺人眼睛,又压得头沉。左右今日没人来,就拿簪子挽了罢。”明月就替她挽了个堕马髻,插了一支东珠攒顶的玉簪子,青莺捧了花盘进来。萧清婉看了群花中,夹着玉簪花,明月观她神色就拈了一朵要为她簪上。不想萧清婉道:“不戴这个,另换别的。”明月不解,问道:“昨日皇上还赞娘娘戴玉簪花雅致,如何今日就不戴了?”萧清婉淡淡一笑,道:“虽如此说,还是有些避忌的好。他宠我时,自然万般都好,若将来有一日,我失了宠,这些事可就都是把柄了。”看明月仍是不明,索性就道:“昔日弥子瑕见幸于卫灵公,私自驾了国君的车马去探望母亲,这在当时是当受断足的重罪。卫灵公知道后,只是称他孝顺,并不提违制一事。又有一次,弥子瑕吃到一种桃子,觉得味道很好,就剩了一半给卫灵公。卫灵公又赞他对自己情深,爱吃的东西也肯分一半与他。然而待弥子瑕年老色衰时,不慎得罪了卫灵公,卫灵公便道:‘他曾假传圣旨私自驾我的出马出行,还给我吃他吃剩的桃子。’弥子瑕前后行径未变,只是他不再受宠,昔日做过的事,在君王眼里就都成了错了。眼下皇上待我虽好,我们还是小心谨慎为上,这满宫里都是眼睛,别让谁捏住了把柄,生出事儿来。”在旁侍奉的青莺明月听了,都道:“娘娘教诲,奴婢们记住了。”
梳妆已毕,萧清婉道:“咱们到院里去走走。”说着,就起身,侍奉的宫人便随着她一道出了门。萧清婉下了台阶,看了看缸里的红鱼,喂了几粒鱼食,穆秋兰见着左近并无旁人,便是几个贴身婢女也在几步远的地方,就上来低声道:“奴婢恭喜娘娘承幸。”萧清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穆姑姑真是好眼力。”穆秋兰低声回道:“娘娘缪赞了。这未婚的姑娘和已婚的妇人,面上是不一样的,奴婢久在宫闱,这点子眼力还是有的。”萧清婉便笑道:“那就还望姑姑别的事儿上,眼力一样的好。”正说着,宫外守着的内监进来报道:“禀娘娘,静昭仪求见。”
萧清婉微微一怔,心道:她怎么来了。便道:“宣她进来。”便由穆秋兰扶着,进了正殿,在凤位上坐了。
不多时,一少妇带着一名婢女,低着头缓缓入内,走至阶下三步远处,就跪下行礼道:“嫔妾昭仪柳氏拜见皇后娘娘。”萧清婉命人扶她起来,又令赐座,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生着一张瓜子脸,皮色极是白净,眼如含着秋水,虽非绝色,却是温婉恬静。她身上穿着一件葱绿兰草绣纹半臂纱衫,下头一条湖蓝蔓草纹路襦裙,头上挽着个双平髻,斜簪着一只琉璃珠子攒成的珠花,一只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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