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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终摸不清。他想陆雪岭是冰雪聪明的,该什么都知道,可是只是知道,却什么都不说。他未必是在看自己的笑话,但也没把自己当成亲近的人。林籁在这种认知里沉默地抓心挠肝,不愿承认落了下风。
春节前他给阿杰打去电话,说想看望宝宝,阿杰立刻表示欢迎。挂下电话林籁很失落,他是明显地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让他在电话里开口直捣黄龙,他还拉不下脸。
到了阿杰家,他的失落转化为极度的失望。阿杰不在家,但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阿杰的妻子抱着孩子招待林籁,给林籁展示自己可爱的女儿。
林籁把买的一大袋尿布作为登门礼献上,又状似热情地抱过软绵绵的小婴儿,一颗心却渐渐沉下去。无论是高小明还是陆雪岭都不在。阿杰的妻子告诉他,高小明和女友一放寒假就出去旅游了,陆雪岭则和亲戚去西班牙过春节。
陆雪岭出国了,可他什么都不知道。这学期他最后一次见陆雪岭就是聚餐那晚陆雪岭送他回家,陆雪岭一路沉默,带着倦意挥手和他说再见,成为他记忆里最后的定格。之后的试卷分析和返校,陆雪岭都没来,成绩单也是别人帮忙带回去的。
今年的春节,瑞雪兆丰年。而林籁的家里一片冷寂。他母亲怀疑他父亲又一次出轨,并且宣称从手机短信里找到了证据。一直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林籁感觉到厌倦,但他母亲却认了真。女人到了中年,有时更加脆弱,因为红颜易碎,韶华不经老。
他母亲离家出走了,林籁和父亲两人过除夕。白天父亲坚持要出车,林籁很不开
心,但仍然自己在家洗鱼洗菜,刷锅涮碗地做了一顿简单的年夜饭。他父亲傍晚回来,吃完饭倒头就睡。林籁自己开电视看春节联欢晚会,电视里越歌舞升平,他就越感觉凄凉。临近零点,楼下突然有鞭炮炸响,林籁才惊觉今年自家没有买鞭炮。
除夕除夕,没有鞭炮,怎么除夕。
于是林籁穿上羽绒外套带上帽子和手套,拿了钱包下楼。大年三十的深夜百街谢市,只有24小时便利店的白光永远透亮。轮到这晚值班的收银员孤零零地站在收银柜后面,和风雪里闯进店中的少年打了个照面。
林籁买了一串大地红,一个打火机,付了钱又匆匆地往外走。
鞭炮炸响的时候林籁让到一边,下意识地抬头往对面楼上望了一眼,那些住户紧闭门窗阻挡风雪,柔亮的灯光从薄厚不同的窗帘里偷出来。
林籁突然记起来了,去年的此时,他也曾有这一望,当时月朗星稀,王乐乐正站在自家阳台上。那时他们也是在冷战,可是俯仰注视间,他们一笑泯恩仇。
☆、习题与寒假
林籁想起上一个暑假,他几乎天天都是和王乐乐混在一起,原本说好要补习功课,结果两个月很快就被荒废了。那个夏天,记忆仿佛是淡蓝淡绿色的,炎热都被抽离,剩下的阳光是氤氲温暖的,还有泳池的凉、雪糕的冰和无休无止不要钱的空调。
几个月没有联系了,完全不知道他的近况如何。这天林籁把一条短信反复编辑了半个小时,给王乐乐发了过去。他想叫王乐乐去游泳。家附近的体育大学有温水游泳池,一整个冬天都被束缚在厚重冬衣里的年轻躯体急需自由地舒展和运动。
王乐乐的短信来得很快:“我要做作业。”
林籁顿时就无语了,感觉自己反复斟酌短信用词的情谊被辜负得很彻底,简直对牛弹琴。面对五个字的短信,他也不知该说啥好了。
就在他发愣的当口,王乐乐打来了电话。
电话虽然打来,但王乐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尴尬地、词不达意地互相表述了很久,终于把各自的逻辑理顺了。
林籁描述了温水游泳池的诱惑力,王乐乐则表示自己好多作业做不完。林籁说你怎么会那么多作业,王乐乐一言难尽,说要不我们一起做作业吧。
这是一个邀请,林籁立刻欣然同意。但直到他坐在王乐乐的对面,才知道王乐乐是真的要“和他一起做作业。”
和上一个暑假的情况完全不同,王乐乐一杯可乐一本词典一本练习书一支笔,很严肃地要答题目。
林籁花了半个多小时消化这个事实,最后翻出自己的作业本,和王乐乐相对无语地写起来。写了没几分钟,王乐乐突然说:“我们来比赛吧!”
林籁顿笔抬起头:“比什么?”
王乐乐说:“做题速度!”
什么?林籁以为自己听错了,自从他们第一天做同桌起,他做题的速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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