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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的功课,据周作人在《鲁迅与中学知识》一文中说:
功课是以开矿为主,造铁路为辅,期限三年毕业。前半期差不多是补习中学功课,算学,代数,几何,三角,物理,化学,应有尽有,鲁迅也照例学过了。这固然是一切学问和知识的基础,于他有一定的好处,但是另外还有一门学问,使他特别得益的,乃是所谓地学。这其实是现今的地质学,因为与矿学有关,所以有这一项功课,用的教科书是英国赖耶尔的《地质学纲要》的一部译本,名为《地学浅说》。原书出版很早,在地质学中已是旧书了,但原是一种名著,说的很得要领,这使他得着些关于古生物学的知识,于帮助他了解进化论很有关系。
在鲁迅自己,他以为采矿是他学的第一个专业。1927年他应邀到黄埔军校去讲《革命时代的文学》,他说:“诸君的所以来邀我,大约是因为我曾经做过几篇小说,是文学家,要从我这里听文学。其实我并不是的,并不懂什么,我首先正经学习的是开矿,叫我讲掘煤,也许比讲文学要好一些。”
光绪二十七年十二月十八日(1902年1月27日),江南陆师学堂附设的矿务铁路学堂的学生毕业,两江总督刘坤一签署了发给他们的执照。鲁迅的这一张保存下来了,现藏北京鲁迅博物馆。上面写着“右照给壹等学生周树人收执”,可见他毕业考试的成绩不坏。
他得到了官费出国留学的资格。光绪二十八年正月十三日(1902年2月20日)他回绍兴去,做出国的准备,向母亲辞行。二月初八(3月17日)又到了南京。这一回,他从家里带了些书籍给在水师学堂上学的二弟作人看,其中有一本是谭嗣同的《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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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我血荐轩辕”(1)
1902年3月24日(壬寅年二月十五日),鲁迅登上了日本轮船大贞号从南京启程,经由上海到日本去。
由总办俞明震率领出国的这一批官费留学生,有江南陆师学堂应届毕业生二十二名和矿路学堂毕业生六名。这六个人,是鲁迅、张邦华(字协和)、顾琅(又名芮石臣)、伍崇学(字仲文)、徐广铸(字甄才)和刘乃弼(字济舟)。此外还有同学陈衡恪(字师曾),他家同俞总办是近亲,也自费一同前往。他们一行于4月4日到达横滨,随即转赴东京。
留学这事,后来鲁迅在《因太炎先生而想起的二三事》一文中回忆说:
清光绪中,曾有康有为者变过法,不成,作为反动,是义和团起事,而八国联军遂入京,这年代很容易记,是恰在一千九百年,十九世纪的结末。于是满清官民,又要维新了,维新有老谱,照例是派官出洋去考察,和派学生出洋去留学。我便是那时被两江总督派赴日本的人们之中的一个。
《在现代中国的孔夫子》一文中,他也作了类似的回忆:
但是义和团完全失败,徐桐氏也自杀了。政府就又以为外国的政治法律和学问技术颇有可取之处了。我的渴望到日本去留学,也就在那时候。
鲁迅到日本去留学,是公派的,也是他自己渴望的。他希望到外国学到新的知识,好来拯救祖国的危亡。他的知心朋友也是这样希望他的。水师学堂的同学好友胡朝栋(字韵仙),一位不幸早逝的诗人,写了三首诗给他送行:
1904年东京的四个绍兴留学生:坐在鲁迅前面的是陈仪,坐在许寿裳前面的是邵文镕。
忆昔同学,曾几何时,弟年岁徒增,而善状则一无可述。兹闻兄有东瀛之行,壮哉大志,钦慕何如,爰赋数语,以志别情,犹望斧正为荷。
英雄大志总难侔,夸向东瀛作远游。极目中原深暮色,回天责任在君流。
总角相逢忆昔年,羡君先着祖生鞭。敢云附骥云泥判,临别江干独怆然。
乘风破浪气豪哉,上国文光异地开。旧域江山几破碎,劝君更展济时才。
就诗来说,这三首说不上怎么出色,但诗人对好友的殷切期望,却是深挚的。
鲁迅到了东京,写回家信说,于二十六日(按:夏历二月二十六日,即阳历4月4日)抵横滨,现住东京市麯町区平河町四丁目三桥旅馆,不日进成城学校,又言其俗皆席地而坐云。(见《周作人日记》)成城学校是陆军士官学校的预备学校,中国官派来的陆军留学生多入此校学习,其中出了不少后来在军界政界崭露头角的人物。可是这一批同来的只有那二十二个陆师学堂毕业的进了成城,矿路学堂毕业的这几个没有被成城学校接受,鲁迅他们几个,包括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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