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哥哥很冷酷但是怕黑会哭(第1/2 页)
《笨蛋美人攻了主角攻》最快更新 [aishu55.cc]
十五岁这年,我离开了陪伴我十五年的大山,也离开了蝉鸣阵阵的村庄。
从此这个承载了我十五年回忆的地方,变成了我的老家。
其实我还蛮讨厌那间矮矮窄窄的泥巴房,二楼只有一间卧室和一张传家宝似的窄床。
十几年来无数个夜晚我和我的奶奶挤着睡在上面,后来,又多了个便宜弟弟祁晏跟我抢床睡。
刚住进小洋房,我爸妈理所当然按照中国传统辈分来划分房间。
我爸妈睡三楼阳台房,我奶奶住僻静的阁楼,我是哥哥,所以住在三楼大卧室,我弟就住在我旁边稍小的卧室。
我得承认成为暴发户的儿子是真的爽。
我拥有了自己的衣柜、书架、床头柜,还有一张很大很大的床,我跳上去玩蹦床似的,还差点给我脑袋弹到天花板上。
可是天色渐渐黑了,窗外,婆娑树影隐约照在防盗窗反光冰冷的不锈钢上,我就有点害怕了。
虽然我已经十五岁读初三了,但是说出去谁都不信,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睡。
我的脑子虽然不善于思考那些晦涩的函数数学题,但是很擅长脑补一些《床下有人》《被子里有鬼》《镜子里有第二张脸》诸如此类恐怖故事。
脑补到一半,我猛然从被子里爬起来,打开卧室灯。我觉得这不行,我得去找我奶奶。
我抱着枕头就轰轰烈烈踏上了阁楼之旅,惨遭败北。
天杀的!走廊为什么会那么长,那么黑,我还找不到开关!
我望着长长的幽暗的长廊,鼓足勇气踏出了第一步,结果上楼梯时左腿绊右腿差点没给我摔死。
事到如今,我现在是真的怀疑我妈生我时把我脑子挤坏了,怎么我走个路还能平地摔啊?
我叫了一声,整个人趴在台阶上,膝盖传来钻心的疼痛。
万幸,没摔出骨折或者破皮出血,只是太痛了,我短暂性动不了。
那时候我无比希望爸妈能听见我的惨叫声,可是我只从我爸妈门缝听到搞笑视频的低俗笑声,这低俗笑声曾经是我最讨厌的声音,我每次写数学作业,他们都外放声音,吵的我静不下心来。
后来我拿着没及格的数学成绩单回家,他们又开始了他们重复了十五年的说辞,说我是出生的时候脑子被妈妈窄窄的盆骨挤坏了。
妈妈每当这时候就会推卸责任,说:“那还不是你爹的种,种不好能怪谁。”
可能是我趴在地上好半天儿爬不起来,也可能是楼道里实在太黑了,看不见一丝光亮,我突然感到喉咙里爬上了噩梦里如影随形的窒息感。
我趴在楼梯上像只死狗一样哭了。简直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小男子汉。
我尽量哭得很小声,怕把爸妈引过来,正准备哭累了等身体稍微能动弹就爬起来,却没想到身后突然响起了细细软软的声音。
“哥。”
我:“…………”
这一刻我又在心里内牛满面,为什么我最狼狈的样子被这个便宜弟弟看到了。
我当鸵鸟装死。
受伤的膝盖,被戳了戳。
我泪眼婆娑抬起眼,从模糊湿润的视线中,望见一张稚嫩的白生生的脸。
这臭小孩穿着小熊睡衣,刚迷迷糊糊睡醒,婴儿肥的脸颊压出了几条红印子。小祁晏强撑着睡眼惺忪的样子,问:“哥,你在干嘛?”
我不说话,趴在楼梯上冷着脸,强撑着我岌岌可危的脸面,试图冷暴力冷到底!
七岁的便宜弟弟就已经有敏锐可怕的观察能力了,他纯黑的瞳孔盯着我,突然说:“哥,你是想去找奶奶吗?”
我激动到一骨碌爬起来了。
“哈?我会怕黑?”
便宜弟弟:“…………”
我现在就感觉我像是老师口中那个民间故事里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笨蛋,羞耻到想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便宜弟弟很快就驱散了我的阴霾,好像没听见我那句话似的,自顾自道:“哥,我陪你去找奶奶吧。”
我如蒙大赦,三两下把我摇摇欲坠的脸面扶正。
一个冷知识,当你和一个人聊天很舒服的时候,那么那个人无论从智商还是情商方面都超过你。
十五岁的我完全没意识到我竟然被七岁的便宜弟弟向下兼容了,当然,我的脑子也意识不到那么高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