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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敌人未搜到这片区域前,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了遮住大树洞口的桠枝,蹑手蹑脚走出了藏身地。在黑暗里屏住气息,感受四周,尚未有人到达此地的迹象。她顺着风的方向走,会让阻力小一点,脚步快一点。快步走了一段路,她又看见了明月从乌云里露出了脸蛋儿,是快到林子边缘了。出了林子,若能找到一匹快马,或是遁入其它山庄,她绝对能逃出一命。为此,她的心是快要从胸口里跳了出来,因为喜悦。可是,在她快要见到曙光的时候。
嗖——
锐器破风而行,急急从她背后袭来。她一愣,身体顺声音反射性一侧,锐器未能准确击中她内脏,但是穿中了她左手。瞬间的剧痛像是雷击一般击中她,她不受控制地跪倒了,浑身的虚汗与手上的血一块潮涌出来。
然而,敌人知道那一箭未能将她击杀后,并未就此放弃。一个身形比成人偏小的人影,如鹿一般迅速跳出木丛。他的背上背负了一把比他头要高的长弓,右手熟练拔出腰间的匕首,双手举起,一刀向目标物刺去。
季愉顺袭来的风声,使劲浑身力气往右在地上滚了几圈。躲去了第一刀后,第二刀紧接而来,匕首的锋芒擦过她的脖颈刺入泥地里。她没法再动,因为对方只手有经验地往她受伤的左手压去。一刻,她只差没活活地痛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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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候,一道刺目的月光照来,她的眼睛眯一眯,被迫睁开。对方的脸呈现在她面前,让她略吃一惊。只因这是一张稍带稚气的脸,可是,眼珠子很冷,冷得可以让人像掉入寒天雪地里的悬崖,让人感到绝望。她心里瑟抖:他绝对会杀了她,不带一丝情感的。
“公良命令是不留一个活口。”他说,念字像背诵一样,不会有感情,只有执行。
寒光便是在她脖颈间游动,锋利的一面像捻碎她脖子慢慢切入到她肉里。于是,她弯曲右手,顶住他的手臂。他年纪虽比她小,力气超乎寻常的大,但还是恨不得一刀解决这个事。见她反抗,他干脆举起刀,刺向她胸口。
在她命若悬丝的瞬间,后方出现一个快速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从少年背后搂住腰,往后一跳,将少年从她身上拉开了。
“端木!”少年在后者怀中挣扎,语气羞愤成怒。
“子墨,她并非我等要杀之人。”端木在少年耳边轻轻说。
“她是我等要寻之逃生者。”子墨激烈地驳斥。
“是。但她非与隐士等人有干系。”端木道。
“你如何得知?”子墨句句逼问,手中的匕首始终没有放下。
“我认得她。她是乐邑世子之女。虽我不知她怎会出现于此处,然她为人如何,公良与我倒是有过一番观察。”
“公良?”听到公良二字的子墨垂下了刀。
季愉听他们两人对话,或许是受伤流血的缘故,竟有种做梦的感觉。他们说,在集市与路室两度相遇的男子公良与端木,是今夜杀吉夫人与隐士的人?他们是山贼吗?不可能是。仅凭刚才那少年一连串精炼的刺杀动作,便可知他们是受过资深训练的武士。这些细碎的线索连接起来,她不得不承认:与其被山贼袭击,自己是被卷进了一个更可怕的漩涡里了。
一只手贴到了她鼻孔上,是端木的手。听端木说:“子墨,你来帮手。你射中她左手之箭不能拔掉,但可以扎布止一止血。”
“你想救她?”子墨不可思议地叫道,“只因你与她见过两面,便信任此人?”
“我等不会乱杀无辜。”端木答,边开始动手撕下布条给季愉止血。
“可也不能断定她与楚荆人毫无干系。”子墨双手抱起,冷冷地在旁边看着。
楚荆?司徒勋、百里、吉夫人与隐士,都是从楚荆来的。季愉算是明白了。她被无辜牵进来,此是命,怨不得他人。哪怕之前信申一再警告过她,让她快速离开曲阜。原来,信申也是这场政治谋杀的其中一员想到这里,她心头不由再打了个寒战。
端木掰开她口,把水囊里的水往她嘴里灌了一点。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端木的眼睛眯眯的,说:“是否救你,还得由我家主人主意。”
在这样的关头能容许她说不吗?因此她不会做无谓的抵抗,任他将她扶了起来。她几乎是没有力气的,只能倚靠在他身上慢慢挪步。子墨跟在他们后面,一直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她。好像只要再得到公良的命令,他就可以一刀解决她这个猎物。
走了有一段路,然后看见一名宽袍飘荡的男子站在原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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