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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皱起眉头想。眼看是时候了,她开始抬脚踹门。
砰!砰!!砰!!!
门里的人鸡飞狗跳。
“别碰我,你这带了污秽的人!”啪一声响亮的巴掌,仲兰恼羞成怒打在平陵君脸上。
季愉抹抹鼻子,想招叔碧过来一块看热闹。向对面挥了几下手,却不见叔碧回应,心想:这妮子,不是睡了吧?
“蛮妇!”屋里边平陵君一巴掌反打了回去。
趁乱,季愉迅速撤回对面的巷子。不会儿,听见仲兰哭哭啼啼跑出了屋子,不见平陵君追出屋外。想必两人已是闹翻了脸。
松松衣衽,季愉心情大好,折回去找叔碧。
今夜注定是没有月亮了。一边走,一边小心脚下,季愉走到了巷子尾才记起抬头。月亮这会儿在乌云里露出了一半脸,前面,叔碧背贴着墙,一脸惊吓,垂下的两只手在黑暗里朝她摇摆:小,小心——
季愉心头当即一个咯噔。
一名男子从左侧走了出来,皮革制成的鞋子踩在地上悄然无声,黑色的衣袂随风而动,鼓起时露出了腰间拔出一截的刀鞘。雪花花的剑锋与男子无发的头顶相映成辉,一双浓眉下的眼睛与出鞘的寒刀一样,冷若冰霜,泛着血腥的味道。
刀鞘垂落的斧形玉佩上刻有“曼”一字。
季愉刚刚才装作鬼吓人,现在觉得自己是见到了真的鬼。当然,这个鬼不是普通的鬼,而是燕侯公的武士——曼家平士。
叁。相鼠
“大人!”
季愉双膝跪地,拜道,一颗心像悬吊的水桶上上下下:平士怎会在这里出现,莫非听见仲兰的风闻?那她刚刚对仲兰做的那些事儿
“汝是何人?”男子低声喝道。
季愉垂下头作答:“回大人,小女字伯霜。”
“乐邑世子的大女?”平士眼珠里的光一闪,浓眉耸立,扫看季愉身上的男衣。
“是的。”
一问一答间,季愉小心应付,偶尔把视角抬一抬。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曼家平士,似乎不像他人传说中的丑。他头顶无发,但两鬓有发,后脑盘有发髻戴乌色冠。一张脸,五官端正,右边一道浅疤,给阴柔的脸添加了些英气。浓密的眉毛些有凶狠的戾气,眼神看来也很高傲,但不似是蛮横不讲理的武夫。
再说了,燕侯公是一代明君,底下的人个个英武神明。
于是季愉心里有些底,倒有点儿替仲兰幸灾乐祸了。
“贵女请起吧。”平士道,声音仍有些冷。
季愉起身。叔碧跑过来挨着她身边,她可以感觉到叔碧的胳膊在细微地打颤。
以平士的身份地位,绝不可能是一人前来,必带有家臣。因此四边又有几个玄衣武士显出了真身。每一个均是腰间佩剑,步履无声。有一个贴近平士耳边说了句,平士挥挥手,那人便像鬼一样没入黑暗里。
“我怕。”叔碧是按捺不住自己了,捏紧季愉的胳膊呻吟。
季愉心头一样畏惧。乐氏世世代代出了许多负有名气的乐师,但文不胜武,既是鲁国畿内的采邑,历代受鲁国公的统治,备受鲁国公的武力保护。乐氏家中上过沙场的武士,寥寥可数,有,也绝无法与和凶残北戎人整天厮杀的燕国武士相比。
“两位贵女,深夜到此是为何事?”平士在她们两人面前踱步,左手摁的刀锋没有入鞘。
叔碧一看那明晃晃的刀锋,两条腿儿快软下去了。
季愉自己也打抖,只得努力沉住气答话:“大人,我俩到此地事出有因,只是为私隐,不方便透露。”
平士停住步子,这一回仔仔细细由上到下看了她几眼,对她的身高与外衣都感到稀奇:“贵女与你姊妹不太像——”
虽然摸不清他这话的含义,听起来却不像是责怪于她们。季愉答道:“是的,阿妹仲兰是天女之姿,我自不能与之相比。”
平士默声了,黑夜里辨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风拂过他衣袂的声响,咔嚓咔嚓,听起来像是旌旗的飘动。
季愉与叔碧听这风声仿佛闻到沙场上的味儿,惊惧又加了一层。她们在内心里拼命说服自己:以吕姬的性子,吕姬是绝不会向使臣提及仲兰以外的女子。平士从使臣口里能听说的,唯有仲兰的美貌。平士是认不出来季愉是不是伯霜的。
平士终于是察觉她们站得太久了,呼出了口长气:“天黑路不好走。我让人送两位贵女一程。”
“谢大人!”叔碧和季愉一听得到释放,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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