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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仅是单纯的徒劳无功还算客气,这片炼狱工场更可怕的地方是吃人!
随着山体不断拔高,频繁的地震日夜无休,常常有人在往来运送碎石中,脚下岩石就突然裂开,连人带同车马牲口笔直跌进深渊,清晰可见裂缝深处翻滚的熔岩火流,一个人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太容易的事。而那些吃人的开裂巨缝又往往会像蚌壳一样迅速封闭,让施救都无从下手。
此外,翻滚熔岩中的火流,也好似拥有灵蛇一般的生命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袭击窜出几十丈高的烈焰,将一个人卷进火池不费吹灰之力……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闸口的凶险还是远远超乎人们的想象。护身的螭麟可以抗衡高温,却无法阻挡地狱场张开血盆大口。两万人中,武将官兵、修行高僧、市井豪侠这些练家子,自保相对还算容易些,最惨莫过征募劳工,本都是平民百姓,没拉过弓、没放过箭,一旦遇险几乎就是逃无可逃。短短一个月的光景,陆陆续续竟已折损了上千条人命,个个皆是被眨眼吞噬,尸骨无存。
恐慌如同瘟疫,在人心中迅速扩散。在这片炼狱工场,恸哭哀号不曾断绝过,每天都有人因为再也熬受不住而精神崩溃,发疯一般扔掉工具,嘶声哭喊着‘我不干了!我要回家!’一跑不回头。连锁反应一发不可收,一个月来陆陆续续,百姓劳工基本都已经跑干净,而若非是有丁毅严厉约束,麾下一万多的军兵怕也留不下几个。平日气概十足的四将八尉,至此早被打垮了身心,抛却所有脸面不知多少次哀哭恳求:“大帅,咱们回去吧,连神仙都不敢来这鬼地方,要咱们一群凡人苦干冒险有什么用。”
“是啊大帅,看来这神仙出手相助也不是能白捡的便宜,这是要咱们都赔上命啊。”
丁毅怒气勃发:“说什么屁话?神灵若想要你性命,任由洪水灭西凉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力气?哼,回去?说的轻巧!洪水断路,你就算想回西凉又该怎么回?而就算真有本事回去了,困在城里岂非也只有等死的份?我知道你们害怕,以为本帅就不怕?可是怕没有用!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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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之威面前,人的力量是何其渺小,其实不分僧俗高下,每个人都已被绝望笼罩心灵。没了主意的时候,苍央活佛总会念及仙师:“如果大士能在这里,或者还可以出谋划策。”
龙四爷更是怀念:“若沧海能在,或者还有个主心骨……”
银杏则说:“这种事,大概也只有玉儿知道该怎么应对吧,可惜……”
……
所有人中,只有水生终日什么话也不说,出身贫寒的少年不会那么多感叹,他只知道干活!为救西凉,为保阿琪哥,只要还有一分力气就不停!不停!不停!不管是一天、十天还是一个月,他永远是冲在最前,开山最凶狠最卖力的人。
顾家二老帮衬在左右,想让他停下来歇口气都是不可能的事。水生的回应永远只有一句话:“娘,仙丹不是白吃的,俺不累。”
现在,袜子老黑就是少年最好的伙伴,真到悲伤袭卷心头,只要看一看它,摸一摸鬃毛,就好似阿哥阿姐依旧陪在身边一样,足以暖慰太过疼痛的一颗心。
曾经被护身符招来的名驹,或许天性里就存在着某种灵性。它好像真的可以读懂少年,更能对骤然袭来的危险拥有先人一步的敏锐反应。危机四伏的艰难日子里,不少人都因大头马的这份灵性而在凶险关头得到示警,逃过一劫。而在牲畜脚力的群体中,数不清的骡马牛更齐刷刷都把它认作了无可争议的老大。雪白的马蹄在哪里踏脚,其它牲畜才会追随,由此渐渐踩出一条又一条往返运石的‘放心通道’。无论对人还是对畜,大头马乌骓踏雪都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不可或缺。
这一天,顾老伯正忙着铲碎石一担一担往马车上装载,最有灵性的宝马忽然嘶鸣着人立而起,猛地撒开蹄子带车飞窜。变故来得突然,老人家哪有神驹的反应速度,未等回神,脚下山岩竟在一瞬间‘哗啦啦’碎裂!大头马行动如风逃过死难,顾老伯却再也躲不及,一声惊呼就顺着山崖滚落下去。
“老头子!”
山势高耸陡峭,顾老伯根本无法控制的越滚越快,眼看就要滚到山崖边,而山崖下数百丈正对着就是岩浆翻滚的河床!顾大娘发疯一般扑向老伴,万幸在掉崖的瞬间抓住一只手。可是……吃人的魔山不允许救人,不容她发力把老伴拽上来,身子下趴卧的岩石竟也骤然开始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