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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沧海目光闪动:“你想说什么?”
水生的眼中浮现痛苦:“俺是想……大爷在外面见的人多,知道的事情多,又那么厉害有本事,如果……俺是说如果有一天能遇到那个家伙,俺就想问问他为啥要杀俺全家……俺要报仇啊。”
说到最后,水生‘哇’的一声恸哭失声。
红夜连忙哄劝,殷沧海暗自叹息,抚慰少年伤痛许下诺言:“放心吧,如果有一天能找到这家伙,我一定替你全家讨回公道。”
“谢谢大爷!”
水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得到一句复仇承诺,跪在车厢‘砰砰’磕响头。殷沧海面色一凛,几乎是严厉的喝令:“起来!记住了,你是男人!男子汉大丈夫,无论到何时,不可轻易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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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少主,铁扇萧冥,是在昏厥整整十二个时辰后才悠悠醒来。看看周围,狼狈之态难用笔墨形容:壮观驼队集体发狂,最终还能追回来的骆驼已不足一半。所带川资路费、包裹行囊,丢得丢,散得散。十余个手下大汉歪歪斜斜倒在一堆,仅为追回骆驼已累得精疲力尽。
“少主,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看到主人转醒,一群大汉差点痛哭流涕,而等听明白这一夜所发生的事,萧冥一张脸都气绿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想他出身名门,行走江湖到今天,何曾吃过这般大亏?!他的自尊心严重受创,顾不得其他,立刻带人折返陈家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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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昨儿一早。”
“他往哪里走?”
伙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照不宣耸耸肩:“不知道?”
萧冥气得咬牙切齿:“他叫什么?哪里人?!”
“不知道。”
“一群饭桶!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堂倌客客气气苦笑回应:“公子爷,打尖住店皆是客,小的只知道是客爷,人家姓什么叫什么?从哪里来往哪里去?出门又有什么公干……这……咱又不是官府的差役,人家凭什么要和咱交待清楚呢?就拿公子爷您来说,要是前日那帮挨揍的家伙也找上门来,问公子爷您叫什么姓什么,从哪来往哪去,小的不也一样答不出来吗?”
萧冥快气晕了,却偏偏丁点没辙。愤恨离去,他从此发下毒誓,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一定要找到那个该死的家伙,不报此仇他誓不为人!
目送一群人灰头土脸走远了,陈家老店的伙计都在身后窃笑奉送白眼珠子,狠狠淬一口浓痰。呸!什么东西!一动手见高下,人家殷镖头明明比他厉害多了,来往走镖住店却一贯都是客客气气,哪像这些家伙这么霸道。就凭这个,还指望谁能告诉他?
眼高于顶的贵公子,在傲行天下轻藐众生时,大概从来没想过:为人不厚道,即使最不起眼的小人物,也一样能给他使绊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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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西凉河赶车回家,得到一句复仇承诺,有了盼望,水生的悲伤得以告慰。随后路程他显得轻松多了,守着姐姐和馋猫,渐渐恢复这个年纪应有的活力,晚上能睡得安稳,饭量也开始直线大增。
本来,他在最初时还有些拘谨放不开,架不住满桌诱人美餐实在太勾魂,又有亲近姐姐一个劲儿笑劝多吃,舔舔嘴唇,一不小心,跑马没套笼头,放开肚皮再也收不住闸。
四荤四素,清蒸鱼,鲜笋汤,满满一笼屉酱肉大包。太香了!贫苦少年长到今天何曾享受过这等美味?逢年过节,全家人能买上半斤猪肉,包顿带油水的饺子已是奢侈享受。
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和那副黑瘦小身板完全不匹配的惊人食量,让红夜彻底傻了眼。天哪,论进食速度,和馋猫都能有一拼。
自始至终,殷沧海压根没动筷子——才喝两杯小酒的功夫,再看看,啥都没了!现在,他终于相信这小子自报十四岁没造假——半大小子,吃死老子,至理名言果然没说错呀。
红夜龇牙咧嘴,都怕他吃得太急噎到撑坏了。可见从前一定是吃不好,营养不够才会十四岁还这么瘦小。
围着桌子上蹿下跳,馋猫快气晕了,‘喵呜喵呜’叫不停,该死!可恶!都被这小子扫干净了自己怎么办?呀呀!真想活吃了他!
眼看一大张桌子盆干碗净,很久很久,红夜才试探着问:“水生,你……吃饱了吗?”
猛一抬眼,水生才反应过来,一张脸‘唰’的红到脖子根,糟了!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