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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如清脆的巴掌顿时打在老皇帝的脸上,那微弱的星火也附和着瞬时熄灭。两人这般对峙着,看得出的端是老皇帝的软弱堪怜,沈千容的咄咄逼人甚是残忍。可她仿佛仍没有自觉,悠悠然坐在了椅子上,轻飘飘的瞧他一眼,便道:“您这一生做过不少错事,为何偏偏放不下这一件?”老皇帝张了张嘴,偏生却是一个字都蹦不出来。沈千容徐徐道:“因为她是你最干净的念想,她的离去,带走了你最后关于人生的拷问。她的离开,让你时常想不起你还活着。”老皇上一步步后撤,及至扶了身侧的柱子才没有跌倒在地上。他靠在柱子上,甚至不敢看沈千容一眼。末了,却是以极低的声音近乎请求道:“你帮我,帮帮我,再让我见她一面,就一面。”沈千容唇边的笑意愈发冷冽,她远远地看着那个愈发苍老的男人,轻笑道:“你知道吗?像你这样的人就该待在深渊里,凭什么要我拉你一把。她不恨你,我也不恨你。不,我们甚至不会记得你。”老皇帝倚靠在柱子上,听她所言后,许久方才缓缓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出房门。紧接着,沈千容便从一个小太监的口中得知,自此后,她不得再出房门半步。眼见着沈千容立时没了用膳的兴致,略年长些的太监便低声道:“郡主,皇上也是为了您好。您若是不肯用膳,到时受罪的又是我们这些奴才了,还请郡主体恤。”说着,就带着一行人统统跪下,似是她不吃上几口,他们便一直跪下去。沈千容顾自赌了会气,到底是拿了筷子吃了些。也罢,总归还有千阳,他会带她离开。然而,这一夜,连带着殿外的守卫都多了许多。因而她强撑到半夜,也未曾见到千阳。仍是次日夜深,她极力抵抗着困倦,才瞧见千阳小心翼翼的跳进来。问及,才晓得是这一夜皇上去了皇后的鸾凤宫,守卫略松懈些,他才得了空隙进来。“你今日便要走?”千阳惊异道。昨日的事他已然知晓,但也不过是知晓发生了争执,哪料竟是这般争执,亦不曾想到沈千容此时便要离开。“有困难?”千阳眉目微蹙:“事发突然,我没有准备。且自昨日起,整个正阳宫外的守卫多了一倍不止,我一个人进来尚需小心,实没有把握带你走。”“那该如何是好?”沈千容不停地徘徊着。她知晓她拿得稳老皇上的软肋,但这软肋分明没能拿捏好分寸。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竟真要被困在这皇宫吗?看今日这架势,这老头怕是要困到他驾崩才算罢休。千阳看她不停地来回走,张了张嘴,终是叫住她:“小姐……”沈千容终于停住,回望过来,他才道:“还有一事。”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又道,“屋顶还有一人求见。”沈千容本有些烦躁,这时不疑有他,下意识便反问:“谁?”“叶阑青。” 杖杀夜至深后的长安城, 也陷入静谧中。一道墨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飞快的跳跃着, 最后落入一个院落内。叩门声即便是在深夜里, 也极是轻微。然而门内的人却是极快的打开门, 满眼焦急的看着来人:“如何?”男子微微摇头:“她不肯见我。”房内的人一面请他进去,一面倒吸口冷气, 面色颇是不解。两人在桌前坐下, 他方才微微拧眉看着对面不发一言的男子道:“这可如何是好?她与皇上发生那般强烈的争执,我们偏又不知道是何缘故, 若是……”他说着,余下的话分明有些难以启齿。顿了顿,方才转口道,“叶阑青, 你坦白说,那天你们到底说了什么,自打那天起,我们可是连沈宅都靠近不得半分了。”叶阑青眸色一沉,薄唇紧抿,愈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柳之祁看他沉默不言,愈发焦躁的在屋内徘徊。末了,终是紧皱着眉措辞道:“你说, 会不会皇上要对她用强, 她反抗,所以才会发生那么大的争执。”叶阑青放在桌上的手陡地紧握成拳,开了口, 却似是安慰自己一般:“不会!”“怎么不会?”柳之祁本就将沈千容当做朋友,这时愈发焦急,便有些口不择言,“她自己也曾说过,她知晓皇上的软肋,那张假面就是皇上爱而不得女子的面容。既是爱而不得了,那皇上将她当做替身,也未尝不可。”叶阑青陡地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方才走至窗前,打开窗长长地舒一口气。他不知为何,心内憋闷的厉害,好一会儿才负手而立沉声问道:“贴身照顾她的那个小太监,可查出来历了?”柳之祁一怔,到底是应声道:“查出了,但……晚了一步。”“何意?”叶阑青猛地转过身,一双眸子愈发难以镇定。“皇后娘娘曾召见过他,皇上便当着皇后的面将那个小太监杖杀了。”叶阑青闻言,浑身一颤,事已至此,只怕整个皇宫的人都将沈千容视作了妖孽魔障。皇上对沈千容的态度,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必会以为是她给皇上下了蛊。他思索了不过一瞬,便要向外走。柳之祁忙拦住他:“你做什么去?”“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