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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杨延昭却是明白,这句话所指何意,潘集乃是赵德昭的心腹,怎能不知朝殿之事,如今这番问,不过是道了出今夜的正题罢了。
如此也好,话说开了,便能早些回去歇息,免得惹来无妄之灾。
想到这,遂放下正在把玩的杯盏,点着头回应道,“确实如此,官家圣明,行圣贤之道,乃是我等读书人之幸事。”
闻言,潘集笑着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继而放声笑来,“这等幸事,当痛饮三大杯才是!”
一旁,赵德昭见他这般痴狂,不由得唤人取来一瓮酒水,那潘集愣了稍许,竟真的拍开封泥,酒瓮畅饮,好一会,才擦去嘴边的酒渍,口中喊着痛快。
“好一个癫狂愚生!”
赵德昭笑骂了一句,指着杨延昭道,“倘若你知道此事有延昭兄来负责,还不要对他五步一拜,十步一叩?”
“当真?”
潘集猛然起身,径直走上前,俯身一礼,“延昭兄,潘文凤虽不能为天下读书人言谢,但仍是要谢过,只望三馆在延昭兄手中,再现往rì的端庄圣颜。”
此举,似乎真情实意,让杨延昭有些不明了,但还是越过低案,上前扶住潘集,“文凤兄切莫折杀了杨璟。”
正说着,那一声叹气传来,抬首望去,却见赵德昭面露低沉之sè,“只是可惜户部饷银不足,延昭兄即便是有经世之才,也难以成无米之炊。”
“这可如何是好?”
潘集顿时满面灰土,而杨延昭这才清楚他是在与赵德昭唱着双簧戏,遂也未将心中的盘算道出来,只是叹了口气,默不作声。
夜风轻摇着花草,再无声音,一片寂静。
半晌,赵德昭抬首盯着柴清云望了几眼,这才沉声道,“延昭兄,小王府中有些月钱的盈余,倘若在典卖些玉石器玩,倒是能凑出万两纹银。”
这是要收买他?
心,提了起来,杨延昭忙惊慌出言道,“王爷使不得,王府之物,皆是皇家御用之品,岂能沦落到民间,遭蒙尘垢?”
摇着手,赵德昭大笑起来,“本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又如何?延昭兄还是莫推辞了,权当小王为天下人做些事来,否则享受多年荣华富贵,总觉得心中有些亏欠之意。”
“王爷所言极是,这等幸事,潘文凤怎能坐看延昭兄为难?平rì里我也积攒了些银钱,约莫着数千两,虽是杯水车薪,但愿能稍解延昭兄之忧。”
话至此,杨延昭顿时觉得盛情难却,心中即便有着防备,还是感觉有些触动,可他向来不喜欠下不明不清的恩情,遂行礼婉言道,“多谢王爷与文凤兄,只是银钱一事,杨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应当稳妥无失。”
闻言,赵德昭与潘集不禁对视了一眼,稍后,朗声笑道,“如此甚好,延昭兄总是让人刮目相看,这次,小王自要拭目以待。”
只是笑声之下,他那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柴清云身上。
自是,三馆一事上议论也就成了工匠技艺之上,所幸赵德昭也不为jīng通,提了几句之后,却是将话锋一转,再次面露欢意,“听闻官家请延昭兄为太子讲师,小王当是得恭喜延昭兄了,不过有一事,厚颜相求,还需延昭兄应允才是。”
“不知王爷所指何事?”
“蓁儿已有身孕,想来不多rì便为小王添得子嗣,倘若是男丁,还望延昭兄收他为徒,教以经学,助他chéng rén才是。”
话音落下,杨延昭右手一抖,差点将手中添了茶水的青瓷壶碰倒在地,而身旁的柴清云却满是欢喜惊呼道,“德昭哥哥你是说王妃她有喜了?玉儿要做姑母了么?”
杏目含喜,笑脸如花,自是美不胜收。
“恩,太医来瞧过,应该错不了”,赵德昭也是笑容满面,说着再次转向杨延昭,“不知延昭兄能否给小王一个薄面,勿作那些推辞之言。”
此时,杨延昭大抵也明白今夜赵德昭寻他的用意,作燕王府的教授,这是在逼他站队,成为燕王一派。
这种事,杨延昭在心里,很是不喜欢。
只是一旁,柴清云饱含欢喜与期待的望着他,于情于私,杨延昭都不想看到那双明眸眉目中出现失落之sè,遂出言轻声道,“王爷厚爱怎敢不从,待小王爷入学之后,杨璟定当倾心相教。”
眼中闪过丝异样,沉默了片刻,赵德昭又是放声笑了,说了些亲近的话语来,待壶中茶水再次饮尽之后,主客也算是尽兴而别。
晚风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