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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美味的过程总是痛苦的,鼻中竟是香味,总得找些东西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何钰拿起桌上茶壶到了杯凉茶,灌了几大口,继而压低了声音,“延昭兄,今夜的事情官府会不会”
说道着,何钰将腰间的荷包与玉佩全都取了下来,“小弟身上也就只有这些,若是有突变,延昭兄也可在身上应急,待稳定下来之后,让人捎个信,我再想办法给延昭兄送些钱帛之物。”
放下碗,拿起那碧绿如水的玉,杨延昭将它放在眼前对着灯光晃了晃,“恩,是块好东西,只是我不能要。”
“为何?”
“因为我没打算要潜逃,而且,也没必要潜逃。”
继续吃着面,杨延昭很是无奈的看着何钰,离开竹节巷都有小半个时辰了,此刻还没有动静,那折家的两位舅父想来已经处理好了后事。
见杨延昭不以为然,何钰胖胖的脸上满是焦急,“延昭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关系到人命,就是杀头的事情,明天一早我便让我爹去衙门打听打听,一旦又何不妥,你便立马离开府州城。”
看到其这般模样,杨延昭将口中的面咽下,“今夕,这件事我心中有分寸,对了,有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何钰有些不知所以了,但看到杨延昭如此淡然的模样,也只能将焦急抛到一边,“不知道延昭兄你说的是何事?”
“今夕,读书与经商,你会选择那样?”
“当然是经商了。”
如同往常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何钰脱口而出,但随即便满是失落,“我爹不让我插手家中买卖,而考取功名又不是我的喜好,也许,以后便混混度rì了。”
“若是齐家的生意都被你接手,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听到杨延昭这句话,何钰顿时眉飞sè舞起来,“要是我有齐家的家势,府州城就是小水潭,rì后定会将买卖做到天南地北,成为天下首富!”
“我也相信你,那便这么定了。”
杨延昭往嘴中塞了口面,有些含糊的说着,还处在憧憬之状的何钰当即从坐凳上摔了下来,沉闷的声音让地面都为之晃了晃,吓得端面而来的排风差点将碗跌落在地。
也顾不得自己的狼狈之举,何钰从地面快速爬起,冲到桌边,脸差点就要碰到杨延昭手中的面碗,“延昭兄,你刚才说什么?”
杨延昭很是不满的将身子侧过,将碗往一旁移了移,“今夕,别用你的口水来给我的面加料。”
没有理会杨延昭的打趣,何钰眼中满是紧张之sè,“延昭兄,你说的可是当真?你能让何今夕掌管齐家的生意?”
见两人在说正事,排风将手中的碗放下,“公子,我去给张婶他们送面去了。”
“恩,去吧,别待太久,不然你碗中的面可就凉了。”
“好了,延昭兄,你就别卖关子了,小弟我可要被你急死了。”
排风一走,何钰当即拉着杨延昭的衣袖,语中满是哀求,后者不得不将手中的筷箸放下,“今夕,我是有办法让齐家的生意全部化为虚有,但也想找人来接手,至于方法,你且不用管,只是你爹会同意么?”
杨延昭的话让何钰如同霜打了的茄子,神情立马黯淡了下去,他爹肯定是不同意的,这些年,何钰不是没有提及过要弃学从商,但话一出口即被严加呵斥。
如今,此事再被提及,何钰确实心动了,只是家中说一不二,脾气倔强的爹让他迟迟下不了决定。
屋中的灯寂静的晃着,杨延昭不出声的看着低首的何钰,也明白对方的为难之处。齐家的生意本来他是没有惦记过,但是齐文彦竟然下了杀手,那他肯定得有所还击。
人若敬我,我或许会敬之,但人若犯我,则必定眦睚必报。
这是杨延昭前世便奉行的做人准则,所以,齐家必定是要报复的,对于这府州第一大商贾,其家业自然要囊入怀中。
但经商之事不能由他出面,兰桂斋也不知怎样了,从逃出晋阳城到北汉覆灭,杨延昭这些rì子都没有时间打探兰桂斋的消息,所以,眼下,最佳的人选自然是对于做生意有着执着喜爱的何钰了。
灯油中似乎有了杂质,发出丝丝的啪啪声,在两人静坐的屋中显得有些刺耳。
许久,何钰抬起了头,胖胖的脸上露着罕见的坚定与认真,“延昭兄,我答应你。”
杨延昭笑了,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面往前推了推,“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未来的天下首富,尝尝我家排风的手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