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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落井下石的呢？其实，有些事，你不说不是我们不知道。”

方馨心头大震，快速说道：“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说得太快，反而显得心虚。

“谋害皇后的大事，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策划吧。”晚雩根本不是在问她，而是在告诉她，所有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果不其然，方馨的脸色变得难看极了，她大步上前，扣住晚雩的手腕，无形之间扣住了她的命门，用眼神威胁她。晚雩却镇定若常，任由她的手扣住自己的，淡然说道：“你确定挟持了我，就能逃出去？你确定你想瞒住的事，不会就这么泄露出去？！”

方馨冷冷一笑，道：“若是你有证据，早就上报父皇了！哪里会在这里套我的话？！”

她冷静下来，一句戳破了晚雩的命门。

她说的不错，晚雩的确没有证据。很简单的道理，仔细一想便能明白。

晚雩对上她的眼睛，紧紧抿住了嘴。

舒政对于舒瑾，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虽然不是亲子，可是毕竟养了二十年，又是心爱的女人的所生，养育之情早就深深地植入了心中，愤怒归愤怒，却总是疼爱的。就像他说过，他一点也不希望他有事。

晚雩不能确定白烟在舒政心目中的地位，便也不能冒这个险。

贸贸然指证，恐怕没有给他坐实罪证，倒把自己给拉下了水。

原本大力扣住自己的手忽然松了几松，方馨眼前一黑一黑的，猛然间便倒了下去。

李郁正站在门外和狱卒聊着哪家的酒最好喝，天香坊的姑娘美还是红颜居的姑娘美的时候，骤然听晚雩大呼，起身推门进去。

“李大人！”晚雩小心地将方馨放到床/上，“她忽然晕了，快请大夫吧！”

李郁大步走过来，凝着脸看了看方馨的脸色，脸色微变，撩起袖子把住了她的脉，片刻，他的脸色一发难看。

“怎么了？”晚雩心中一沉，急急问道，却见他把方馨的手塞回寒衾中，压低声音说道：“是喜脉。”

九韶殇　似曾相识燕归来（逐爱篇）　第三十五章　血雨（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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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安静地连灰尘起浮的声音也听得到，脚步声清晰地砸在地面上，重得仿佛要在上面砸出一个个深坑来。这样有秩序又有节奏的声音，听在人心上总是伴随着死亡的恐惧。

随着铁链的移动声，铁门被打开，随后是一小队狱卒跟在李郁身后，手托鸩酒，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冰冷的甲胄晃了方馨的眼，她目光从李郁面前移开，落在小小的鸩酒上。

手边是丰盛的饭菜，精致地就好像平时还在宫里的时候所吃到的，然她却一动未动，任由香气渐渐淡去。

等待死亡，总是让人这样不知所措。

七八双目光落在她身上，使得她原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她站起，深吸一口气，走到李郁面前。

“给我吧。”

李郁仿佛司空见惯，眉头都不跳一下，挥手示意狱卒将鸩酒递过去。

方馨的手有些抖，怔怔看着清明的酒失了神，李郁像是安慰又像是催促，说道：“方姑娘，喝下这杯酒，可要选择一个好的人家，切莫再做大逆不道之事了。”

时间就像是凝滞住了，过了很久才见到方馨如木偶般迟钝地举起手来，闭上眼将鸩酒一饮而尽。

痛快而干脆。

李郁眼尖地看到了她脚边落下的泪，却没有安慰半分，而是就这么看着她，等着她毒发。

时间流逝得极快，越是希望停下，它越是远走，鸩毒很快就发作，方馨捂着肚子缓缓滑下身子，嘴角溢出了鲜红的血。

身子一寸寸的发冷，手脚失去了气力，眼前的光线在变暗……

瑾……瑾……

李郁眼睁睁地看着她气绝，冷漠地回头，道：“将尸体送走！”

春雨戏如牛毛，紧致地贴着风往下飘，淅淅沥沥地飘满整片大地，落下一地阴霾，阴云久久不散，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兽杀气腾腾地盘桓在长安上空，连带着压低了人们的心情。

细雨打落了一地繁花，青石板的地上到处都是被碾碎的脆嫩花瓣，一双沾了泥水的绣花鞋踩着湿漉漉的地面而过，拐进一处小酒馆，熟门熟路地踩着旧楼梯上楼，打开最里面的一扇门。

里面早已有人在等候，一身青色长袍，并不似往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