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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解开!”只听得“噌”地一声金戈之音,穆夏似拨出了腰间配刀。
“将军别为难属下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娜仁夫人说是奉令……”许是那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这人说得又快又急。
“放屁!将士们都在拿性命外与敌厮杀,她能奉谁的令,滚开!”腾腾地走了两步,穆夏的脚步声就近在咫尺。
“奉的我的,穆夏。”一声低沉的男音响起,让我骤然一惊。
是噶尔丹。
*
远处,属于春的苍翠还没有尽染刚经冬破冰而现的山,夹杂着点点嫩绿的褐色山头此刻升起了一面明黄色的龙旗,在北风中猎猎地响着冉冉而起,直上桅顶。
从山头到山脚按照火器营、枪营、炮营、藤牌营、骑军、步军的次序一层一层的拱卫着中军,那金盔铜甲反射出来的灼目阳光极是晃眼,黑压压的清兵似乎覆盖了整座孟纳尔山。
这端……城门重新闭合,鹿砦后埋伏着几百名火枪手,城楼上更有上千名弓箭手严阵以待。
可是,这两军对峙,却是一片寂静,静得能听清几声天空中偶尔飘过的鸟啼。
“大汗叫我看着这妖精,真是英明啊,她果真是奸细!不是奸细那就是小偷,不然哪来的这牌子。”娜仁手中把玩着的铜令牌,正是从我身上搜得的那块。
“阿努?”噶尔丹却是没看得意邀功的娜仁一眼,却瞅着自己的结发妻子微微叹息。
“大汗心中自有韬略,已然决定,为何却要在这临头来问阿努?”阿敦向我走来,满脸的歉意。
“茉儿,阿敦对不住你。”
只听得娜仁一声惊呼,阿敦拨出佩剑“嚓嚓“几下,已是把我身上的藤皮绳割成数段。
这下变故让我愕然,她是要救我么?却为什么给我道歉?失去束缚后突来的轻松让我踉跄了一下险些坐倒。
“阿努……”噶尔丹唤着他夫人的小名竟语带生死离别的眷恋不舍。
颈侧传来的冰凉触觉让我低头看来……是剑,阿敦手上斩断我身上藤绳的剑。泛着森森白光的剑刃提醒着我这是一把饮血的武器,在它下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头落地。这把剑如今架上了我的脖子。
阿敦……你终究要背叛你我的诺言?心里一块柔软的东西渐渐如缺水一般干枯继而变为僵硬。
逼回眼底涌上的湿气,我不要在敌人面前哭泣……对面,山的那头,烨儿就在那里。对着阿敦,我努力地保持着脸上那抹笑意。记得曾经和玄烨下棋,不善弈棋的我哪是他的对手,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他曾经无奈地笑,说我要是男人,他绝对不会浪费人才定把我放到前锋营。
对面,此刻传来了声响,清军的大炮缓缓推到了最前方。攻城……再没有比红衣大炮更好的武器。
城内,数千战马已经备好,上面的骑士俱是蒙古精锐,只等他们的大汗下令,整装待发。
“大汉,阿努已为你做了背信弃义的人,不要让我后悔,还不走快走!”阿敦高喝道,连连催促。
噶尔丹徘徊再三,见对面皇帝亲率的清军有如天兵,黑压压一片如潮如蚁;那五十门澄亮簇新的黄铜大炮正反射着金色的艳阳,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毕竟敌我悬殊,眼前的局势不容得噶尔丹走错一步。
是以卵击石……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待东山再起?
“阿努,我会等你……相聚。”
马蹄声骤响,阵阵黄尘向北而去……他选择了后者。
“不!大汗!为什么不带走娜仁?我不想死在这里啊,大汗!”娜仁跑下城楼,追着渐行渐远的骑士痛哭着跑去,可那个背影始终不再回头。
她也知道,自己的丈夫带走全部精锐逃跑,留下的除了那上千名弓箭手和鹿砦外的火枪手外其实……已是一座空城。
阿敦自愿守城为逃跑的丈夫从皇帝武装到牙齿的“天军”手中争取一点时间一个机会而已,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景总让我想起六年前,她也同样为噶尔丹做过性质相同的事……就如同自杀。
这次,他们真能相聚么……侧眼,但见身边的她两行热泪瞬间在风中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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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噶尔丹心中并没有她。”我笑道。有些佩服自己,脖子上架着把剑还能和敌人谈笑风生。
“女人,在男人心中不过是旅途偶见的风景,会停驻欣赏,但却绝不会驻留。”她微一哂,立刻收敛了神情:“不过我希望你是个例外。”
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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