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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大三,时间的赛场就像是由沙滩换成了溜冰场,流逝的速度变得格外快,每一天都义无反顾地向着毕业那一天奔去,更主要的是因为他们和大四的人往来比较频繁,大四的学长学姐们现在各个都是离情别绪鸡飞狗跳,经常一时感触,就拉着出去喝酒喝到天亮,毕竟再过若干年提起自己的大学生涯也不免要冠上这样的前缀“我年轻时在西京大学曾经……”这种情绪也就难免影响到了韩梅梅。天气越来越冷,李雷觉得韩梅梅再和大四的人待在一起非要闷出病来,就经常拉着她往市中心跑,前天刚去逛了一天商场今天又要拉着她去买衣服,李雷好像对她剪什么发型、穿什么衣服特别有兴趣,一种奇怪的控制欲。
韩梅梅帮他挑了一件特别可爱的天蓝色毛衣,中间绣着机器猫,韩梅梅笑着说:“这衣服穿出去年轻三岁。”李雷无语地说:“何止,简直年轻二十三岁,直接打回原形,回到娘胎,别人看了肯定以为智商没发育完全。”
韩梅梅让他闭嘴,说他挑的裙子也不怎么样。李雷振振有辞地说:“这民族风长裙穿着特亭亭玉立,特有风情,简直沉鱼落雁。”
韩梅梅说:“我看是沉雷吧。”
李雷点点头:“说得也是。”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但是说着说着又因为一件红色裙子闹起了脾气。
在深秋的大街上,韩梅梅在前面快步走,李雷拿着袋子在后面追她,说:“不要生气了。”
韩梅梅闷声说:“没生气。”
“那就别跑那么快,我们这一跑一追,别人以为你偷了我钱包。”李雷说。
韩梅梅忍着不笑出来。李雷突然拿起毛衣恶作剧地罩住了她的头,一下子,目之所及,一片黑暗。
韩梅梅叫了声:“别闹了。”说着就要把毛衣扯掉。”
李雷突然也钻了进来,在毛衣的微热中,在只有两人的黑暗中,彼此对望着,李雷安静地说:“我为什么就是离不开你?”
韩梅梅定定地看着他,突然有点难过,她认识他的时候他都还不太会长胡须,可是现在一天不刮胡子,都会长得好长,那时候的他,指着天上的鸢和燕子,告诉她它们一直不会离开,真的是太年轻太青涩太无畏。那么,直到最后,你也一直不会离开我吗?
李雷的脸就近在眼前,他认真地说:“我们不要再吵架了好不好?也不要互相折磨了好不好?”
韩梅梅点点头,这回是真的,要抓住一切安稳,不要每次都等下次。李雷的唇吻了过来,多么动人心魄多么美好,他们在这大街上拥吻。这秋日的下午,树上的叶子一片一片掉到风里,大街上的人只看到被毛衣套住头的两个疯子,有陌生人拿照相机拍下这一幕。
在大三这一年,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热爱学习的李明在上学期刚开学就通过了转专业的申请,从冷门的环境法转到了和李雷、韩梅梅同一个系,当然这是与他平日勤学苦读科科优秀分不开,这是李明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能有一份好工作努力做出的第一步,他自己也知道,他没有优渥的人脉和天赋,除了让自己变得更优秀之外,没有其他办法。
而最轰动学校的新闻是大四哲学系的学长的自杀,父母花了几辈子的积蓄供他读书读到这里,期待他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光耀门楣,为此他们付出的是,十多年来的三餐都是一个馒头配酸菜。亲爱的祖国以前称他为祖国未来的花朵,后来变本加厉地称他为天之骄子,大家在精心编织的如童谣一般的梦境中酣睡。可是梦醒后的天之骄子却找不到工作,太多的天之骄子最后才发现,做高官富商的骄子其实更划算。在那个凄惶的半夜,他爬上了学校最高的科学楼,像是一个上帝或者疯子一样俯瞰这校园,然后毫无留恋地纵身一跃。
读哲学系的学长读尽了世界哲学,却还是参不透这伟大而残酷的现实,在这现实之中找不到出路,不过仅凭自己的力量至少还能给自己安排一条死路。
而如今,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在那天际,俯瞰这庸碌可笑的人类?然而太多还没超凡出尘的大家却因为他的死亡开始和现实连接了起来,很多原本吃喝玩乐的人都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惶惶地打算着。
下学期的三四月份起,大四的学长学姐开始忙着找工作忙着写论文,而辞旧晚会送别晚会再次如同命运的车轮般滚动起来,像是每年一次的马戏团表演,开始为他们上演。
各个学社比学校更早开展送别晚会,图书馆和系刊部门也订了送旧的宴席。迎新送旧,我们是新你们是旧,当日你们迎接我们,今日我们送别你们,但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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