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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光去想也不能改变什么,所以想得一会儿也就不想了。
吴明瞬坐在内室的窗边,看着那些瓶瓶罐罐出神,突然窗外一阵脚步声,有人唤了一声:“明瞬,是你来了吗?”
吴明瞬站起身来,果然看到杜雨时面带微笑站在院子里。急忙冲出去扶着他进来,细细端详。过往杜雨时养尊处优,穿戴都极讲究,脸上手上的肌肤都细腻光润,此时却已经大不相同。穿着一身深蓝粗布长袍,头上束着浅绿头巾,一双厚底布鞋,很像个屡不得志的潦倒书生,眉眼之间仍如过往一般平和冲淡,可脸色却暗淡粗糙,握着他的手,发现他十指指尖都覆上了厚厚的茧。这确然不似优伶之流的装扮,使得吴明瞬放心不少,可是他那种憔悴模样还是让使吴明瞬心疼,这两年来,不知他吃了什么苦头。
杜雨时似乎猜到他在想什么,笑起来,说:“明瞬,你看看,我不是过得好好的吗?之前是我不好,不告而别,可是还算幸运,遇到了好心收留我的人。”
吴明瞬正要说话,就有厨下的仆人送了午饭过来。平日里杜雨时饮食单调,今日墨蝉知道来了客人,便吩咐多送了几个菜过来,看上去还算丰盛。二人吃完了饭,时辰尚早,一同散着步到瘦西湖边接着聊天。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淡淡地照在身上很是舒服。吴明瞬详详细细地问过杜雨时的生活,知道他寄人篱下,心中伤感,却不好说出来。杜雨时却不以为苦,虽然失去了家中传承的生意,又混在不大光彩的声色之所,可是毕竟是在靠自己的劳力养活自己。阳光在他的脸上闪烁出与过往截然不同的光彩,显得他真是乐在其中。吴明瞬自己也是有些历练的人了,怎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想到他眼睛不便,独自流落在外,不知会不会受人欺骗,重重担忧,却也没有立场再说什么。
晚间回去,怀玉阁里已是灯火通明,笙歌燕语,杜雨时早与墨蝉知会过,便不去前厅演奏,自己带了吴明瞬回屋。两人还是不能走正门,从那黑魆魆的巷子进去,后院里是一片比白天时还要森冷的寂静。两人各自洗漱过,还是一同上床。杜雨时举止之间很是坦然,吴明瞬也就跟着慢慢放松下来。
温暖的春夜,连厚被子也不需要了,两人换过一幅薄被,并头而卧。月光静静地从窗子里照进来,屋外的草丛里有蟋蟀的鸣声传到耳边,除此四周一片安宁。
杜雨时忽然说:“明瞬,你觉不觉得,我们又在一块听蛐蛐叫的声音,真像小时候。”
吴明瞬也有这样的感觉,恍恍惚惚地,似乎回到了少年时代。那个时候,也有很多烦恼,要与同窗比功课,要与兄长比头脑,唯独与杜雨时在一起,最简单快乐。现在年纪大了,有了更多更沉重的责任和负担,可是这一刻的感觉,还是与当年一模一样。于是轻轻“嗯”的一声。
杜雨时又说:“将来,你有空了,还像这样来看看我,好吗?”
这又有什么难的?于是吴明瞬说:“好,我过一阵子有空了,还来看你。”一边伸出手去握住了杜雨时的手。
第 127 章
瘦西湖边的杨柳枝,一片青绿,被微风吹得轻舞翻飞。吴明瞬独自离开了怀玉阁,离开了杜雨时。总有人说,情到深处,徒惹惆怅,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可是为什么杜雨时从来不会让自己有那样的感觉呢?每每见到了他,就有一种难以言述的幸福喜乐油然而生,整个身心都不由自主地愉悦起来,跟他在一起时,穷山恶水也会显得风景如画吧。一旦离了他,秀美如阳春四月的瘦西湖,也是黯淡凄凉。那么,为什么自己不能与他长久地在一起呢?只能叹息造化弄人。
此时吴明瞬反而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幸而杜雨时并不是一朵不能言不能动只能任由自己采撷的花,他能言能笑,聪明绝顶,有主见有思想,所以才能这么吸引自己的目光。自己又何必执着着一定要把他绑到自己身边呢?如果自己最想要的是与钟情的人心意相通,那么两个人从小相伴,到如今早就没有半点隔阂。
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也看不到杜雨时,哪知道才两年过去,就再次见到了,好端端的安然无恙,而且将来想见面时随时都可以再见,这样不是很好吗?
吴明瞬觉得,自己的这一生,已经太过幸运。便在太平盛世,吃了上顿愁下顿的也大有人在,自己有家有业,有妻子有儿女,有朋友还有知己,若还要整天长吁短叹,也未免太不知足。可是说一千道一万,到底还是有些遗憾。
离了扬州,愈近金陵,似乎马上又要进入一个名为“现实”的世界,里面有需要自己用尽毕生精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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