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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逃跑者(1)
夜,使白天喧闹的城市平和下来,大街上只有屈指可数的车辆在行驶。
我坐在出租车后排的座位上,不时回头望。心里头怅然若失,总觉得自己丢失了什么。
透过玻璃窗,看见满街通明的灯火。
车在新建成的火车站停下,“售票处”几个偌大的字映入眼帘。广场上了无一人。我从后备箱里取下箱子,呆呆地站在那,有点无助地叹了一口气。望着那辆载我过来的出租车远去,我忽然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被人遗弃了。
我就要离开了这座城市,开始漂泊。与生活了这些年的城市道别,心里的滋味没法说清楚。走了,离开了,今后要做什么,能够做什么,我不明白。只是漫无目的。要去哪里,开始时,我也不知道。后来,在买票时,我总算想到了一个地方可以去。
火车将我载到一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十二年前,当兵在这里。十二年后再到这里,一切全变了样。城市日新月异。
找了个酒店住下。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说不出所以然。细数下来,没有地方好去,只有这里比较合适。日子混到这一步,人生也实在是灰暗到了极点。想到过应该去父母那里,可是,也不行的,自己这个样子,会给老人家心口添堵。哪一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落魄到这种地步?
我的心里有些怨恨的情绪,如同春天地上的草,疯长无限,已经呼啦啦一大片。我恨肖雯?是,也不是。
落实了住处后,我想去部队看看。也许,战友情会让我的心情好起来。
打了一辆车,我去服役过的部队。
到了营房大门口,我犹豫了。部队里还会有我的战友,会见了,说什么好呢?事业有成,婚姻幸福?这两点,没有一点可能说上好。
在营房大门口徘徊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进去。怯懦打击了我的勇气。
只好折回到酒店。
叹气。
2 ◆逃跑者(2)
躲进酒店后,我又骂自己懦弱,狠狠地搧了自己一巴掌。
到了这里,不到曾经的部队看看,总是不甘心。何况,我就是走投无路时奔着部队来的。
隔天,又到了营房门口。
然而,还是犹豫,还是没有进去。
当年的勇气,当年的勇敢,居然被时光磨掉了。
郁闷之极。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眼下这样。我不应该这样的。
在茶社喝了一壶茶,想了一些问题,还是跟以前一样,想理出头绪,却是无能。起身离开时,路过一家大型超市,走了进去。
身边还是缺一些要用的东西。比如说,*,只有身上一条。长袖的内衣,一件也没有带出来。当初有意不带的。说不清楚为什么。当时的心情,想赤条条的净身走人的。没能做到,还是穿了遮丑的衣服。
在超市里购物时,我的肩上挨了重重的一拍。
“图明晓,你怎么过来了。”
回头看了,拍我的人,不认识呀。愣了一下,我明白过来。这个战友是把我当成了我的兄弟图明晓。
我与图明晓是双胞胎,哥哥图明晓早我十五分钟出世。两个人一同入伍,当兵在一个部队,不在一个团。我俩一块入伍,也是一块退伍。图明晓当的是侦察兵,我当的是工程兵。哥哥退伍到了他爱人所在的城市,做刑警。我回到了老家,后来和肖雯结了婚。也算是鲤鱼跳龙门,由农村跳到城市。
我对哥哥的战友说:“你把我当图明晓了吧。我是他弟弟。”
对方拍了脑袋。乐了。战友见面乐?认错了人乐?
“图明子。对,对。听你哥说起过。怎么到了这里,来出差?”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有打呵呵。望着他佩戴着两杠一星的肩章,有了可以转移的话题。“你行啊。杠上‘两毛一’啦。”
哥哥的战友很热情,一定要拉我去他的部队看一看,说是晚上请我吃饭,找几个战友聚一聚。他说得有道理,图明晓的弟弟,当然也就是他的战友。可我心里有疙瘩。我不再是以前的我。现在的我,怕与人交往,怕看到别人猜疑的眼神。最终,我婉言谢绝了哥哥这位战友的盛情。
望着哥哥这位战友和另两位上了一辆军车,离去。我的心里有些酸酸的感觉。也就是这时,我才注意到超市门前的一些装饰。
3 ◆逃跑者(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