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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夜深,京城的大街依然喧嚣不止,青楼酒肆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刻,高朋满座,灯火通明。看着似是一派歌舞生平,繁华不已,谁又知这内里早已风雨飘摇,纷乱不堪了呢?
我坐着轿子,心事重重地回到状元府,走到大红的府门前,忽然停下脚步,立在石阶上,抬起头望了望星光黯淡的天空,眉头轻蹙,沉吟不语。
远远的街角,苏堂穿着一身青衣,立在树影之下,望着石阶上神情忧郁的俊美少年,好一阵,突然转身离去。无边的夜色很快把他的背影吞没了。
相府捉婿
大殿之上,年迈的皇上迈着虚浮的步子,一步步挨到龙椅前坐下,缓缓道:“众卿平身。”
百官开始奏事,漫不经心地听了一阵,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就听到太监在上面高声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年大比已经结束,共录取头甲三十名,二甲五十名,三甲一百名,着吏部分封官职,外放各县府,另封状元张好古为刑部尚书,榜眼木寅为吏部侍郎,探花雷子其为台州知府,领旨之日着即赴任,不得有误。钦此。”
我率领一干士子跪下叩头谢恩。
回身站到朝班中,忽觉有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顺着目光望过去,却是九王海山,一身紫色蟒袍,腰缠玉带,手执玉笏,嘴角带着笑,目光却一如往日般冰冷锐利。
我匆匆朝他一笑,扭头他顾,文官队列最前面也有一个人回过头看我,是个穿着红色官袍的老者,颔下垂着三绺长须,看着我的目光慈祥和蔼,难道这就是众人口中被妖魔化的左相木颜,此人权倾朝野,一手遮天,模样却生得温和清瘦,象现代电视上演的清官。
来不及想太多,只听太监在上高唱道:“散朝。”
这么快,急忙跟着众官一起跪下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着又议了几件事,散朝后,我快步赶往刑部,刚踏进大门,迎面一阵阿谀奉承之声,一应官差同僚皆笑着拱手道:“张候爷。”
“不敢不敢,承让,承让。”我一一笑着作答,到了公房内,却见眼前书案上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还有无数盖着封印的案卷,在墙角堆了一大堆,不禁有些讶异。正待出声询问,一个青衣的官员迎上来道:“下官傅成松拜见张大人。”
我扫了他一眼,面容清秀,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衣裳洁净,语气平和,看起来颇为干练,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指着那些公文和案卷道:“这是怎么回事?”
傅成松从容答道:“书案上堆的是各地官府送来的公文,急待处理,墙角堆的是今年呈上来的死刑案卷,必须在立秋之前复核完毕。送交皇上御批。”
我轻吁一口气,暗骂前任太过惫懒,居然留下这么大的尾巴要我善后。
傅成松静静地立在书案旁,将公文摆好,躬身道:“大人请。”
我勉强笑了笑,接过他递过来的羊毫笔,笑道:“好,你可以走了。”
傅成松迟疑片刻,转身离去,支走一应人等,我把地上的案卷摆到桌上,一本本翻看,好不容易寻着爹娘的,略看了一遍,将里面的疑点用红墨圈出来,写上发回重审的批复,依旧放在一旁,继续看其他案卷。若是只将爹娘的案子打回去,必然引起他人的疑心,只有再寻些有疑点的案子,一并打回,海山方不会疑我。
步出刑部官衙,已是黄昏时分,一个青衣的下人迎上来,将一份请柬递给我道:“张候爷,相爷的请柬。”
我急忙接过帖子,示意身后下人递给他一锭碎银,打发他走了,方打开贴子观看。上面写着相府今晚夜宴,请张候爷过府一聚。低头思索片刻,急令下人就在邻近的金器铺随意购置了一份礼品,拿着向相府而去。
相府门外已停了无数车马轿子,站满了等待的下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认识的官员见了我,拱手笑道:“张候爷到了。”我一一笑着回礼,随同人流进了相府大门。
五步一亭,十步一阁,这相府修的比王府还要富丽堂皇,木颜贪污的民脂民膏,恐怕无法以金钱来计算,若是有朝一日查抄相府,搜出来的珍宝怕是够朝廷几年的赋税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将礼品呈上去以后,同着一干文武朝臣来到宽敞明亮,足能容下几百人的豪华花厅中,正想寻个合适的位置,早有一人一把拉住我的袖子,笑着道:“张年兄,和我坐一块吧。”暗哑的声音,一听就令人生厌,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木寅,勉强按捺住心中的不快。我拱手笑道:“不了,下官还是与刑部的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