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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累的淤血口,吮吸他的体液。
陈凤翔猛地扯下技在身的破套袄,露出苍老的肌肤,那肌肤上成块成块的淤血痴似丘陵一样重叠着,他有些神志不清了。
激动而兴奋的泪水依旧在淌着,淌着,突然,他又放声大哭起来,迎风呼呼的寒风在礼坝的工地上来回奔跑,��说暮艚猩�鸬醋藕庸っ堑亩�ぁ!�
“万岁啊,万岁,罪臣陈凤翔向您谢恩了。河工们,河工们,万岁已颁圣旨免去罪臣的疏枷了,罪臣要到乌鲁木齐去喽,罪臣要出远门了。”
几位陈凤翔的下属,现在的河监连忙跑过来,强行按住陈凤翔,把他连拖带拽地送他的窝棚里。有人送上一碗姜汤,强迫他喝下去,陈凤翔安静下来,均匀的呼息声传出来,那么有节奏,那么舒畅,像是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半夜里,忽然醒来,寒气裹袭着陈凤翔的冰冷的躯体,恍惚中的陈凤翔感到四肢冰凉,手脚有些抽搐。他猛地一翻身滚落到潮湿的地面,他一动不动地静躺在那里,无数个人影在眼前跳跃,披带白色孝布,发出一声声兴奋的邀请,他的灵魂悄然脱离躯体,在礼坝工地的上空游荡,游荡……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陈凤翔不由自主地伛偻着身子,一大口血从嘴中、鼻中、眼中、耳中喷出来。在他的眼前,到处一片红色的血雾。
他挣扎着跪起来,把手中的冰冷的泥土紧接在胸口,绝望地喊一声:“万岁,罪臣去了!”訇然倒地……
……
01
太监张明东隐约听得“拜见天皇”四个字,大感疑惑:“大清国只有一个皇上,哪里又冒出个什么天皇?”正在纳闷,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嘉庆在避暑山庄兴云布雨,天理教却在京城动地惊天。众教徒一声呐喊,刀枪齐举杀进皇宫……
早晨的时候,附着寒气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格射进屋子里,一道道昏黄的光束中,可见看见一圈圈灰尘的旋转,有如凝固的玻璃管道里正流着不息的黄色水雾。一只浑身雪白的从波斯国进贡而来的玉猫,一动不动地卧在门槛,那猫的两只琥珀色的眼珠瞪得圆圆的,凝视着那涌动着的尘埃中,会蹦出几样异物来,神情略显紧张,间或眼珠在褐眼睑中转动几下。如若不然,你会疑心那是一个玉器猫型般的摆设,是假的。
澹宁居里的嘉庆帝第一次破天荒地还在睡着。松软的床榻中央一道长长的凹槽中已经空着,游荡在槽中的只是嘉庆帝那身着睡袍的躯体。金钩在帐边轻轻地抖动,撩起而又放下的紫青色的云慢构成一道微弱的屏障,屏障在晃动着,和着行将燃尽的红色的蜡头,越发透出昨夜春霄的扑朔迷离。
“万岁。”澹宁居垂花门口传来老臣董诰的苍老声音。“万岁,老臣董诰及托津等文武官员前来侍驾。”
这是几天前都已决定的大事。嘉庆十八年七月十六日,嘉庆帝将启銮秋弥林木兰或者说再次移居热河的避暑山庄。
外面的声音传进里面时,正在上妆扮相的钮祜禄皇后来不及细细品味昨夜难得的兴味。实际上,当晓鸾、翠红在身后精心为她梳理时,她凝视镜中的面相,不自觉地涌起一阵惆怅和失落感,再怎么打扮,也掩饰不住岁月的老态。从她的眼角眉梢以及嘴角蔓延的皱纹中,完全可以体察得到,时光一寸一分消磨女人青春的不可抗拒的魔力。是啊,在这泱泱的时光流水中,连孔夫子不也要像常人一样发出“逝者如斯夫”的感慨和长叹吗?何况我是个女流之辈呢。红颜易老,韶华不再,人为奈何天为……正沉思之际,忽听门外的求见声,心里一惊,面色顿时鲜红如云霞。是啊,光顾得回味昨夜的缱绻,然而忘了今天的大事情,连忙一摆手对晓鸾说:“快看林升他们那般太监们是否侍候好了皇上,我过一会儿就过去。”
“皇后,奴婢这就去看看。”晓鸾答应一声,移动风荷摆柳的身姿、袅袅亭亭地移出里间的梳洗间,径往嘉庆帝的寝卧之室走去。转过一道屏风,见林升正缩头缩脑地侧立在屏风旁边,冷不了地上前,“哟,林升,”晓鸾走近时,猛地一拍林升的肩头,“皇后让你快叫醒皇上呢!还愣这里干什么。”
林升着实吓了一跳,一转身,见是皇后身边的侍女晓鸾,佯装怒色道:“皇上正还睡着呢!想昨夜又是一番苦熬,不知又费了多少心血。奴才们怎么敢呢?起码也要体谅皇上吧。你大惊小呼个啥,要注意爱惜皇上的身子。”林升有些不屑一顾道。
晓鸾吐了一下舌头,心道,昨夜皇上根本就没有勤政,而是同皇后合欢。当然,你在外间值班,就不知道了。也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