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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开心,无愧于世就行了,幸福是你自己感觉的,幸福是不能用价值来判断的。你说那些人没感受吗?有,他们很容易满足,知足者常乐,常乐者是幸福的。”
张维回到宿舍,他找出了一个日记本,把几年前写的日记用胶水粘了起来,然后重新开始记日记。老吴的话引起了他的思考。
第二天,谢阿姨白天休息,晚上值夜班。老吴下午转悠到了张维的宿舍,要和张维一起下象棋。阳光从窗外斜斜地注入,世界寂然无声,阳光下温暖至极。突然有一种天荒地老、与世隔绝的感觉,一种在内心中久违的感觉。谈话很淡很轻很遥远,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下着下着,张维就觉得这情境在什么时候做梦时经历过,一模一样。他给老吴说了,老吴一听,很激动:
“啊呀,我给你说,我年轻时也常常有这种感受,我给别人说,别人骂我是唯心主义,我就不敢说了。我还给你说,我老婆的梦很灵的,我岳父去世时,她做梦她们家的一面墙倒了。当时她说她们家肯定出事了,我说她迷信,可是她心里急,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急电,我岳父死了。反正她做梦如果看见大便,最好是自己沾上了,我们家就会来钱;如果她做梦看见谁正在大便,第二天我们家就要出钱。你们老家是不是也有这种说法?”
“是的。我一直在想,人们说,人的白天的活动是人的真实活动,晚上的梦只是人的休息活动,是虚幻的,可我总想,人的梦也许是人的另一种存在,与现实——这是我们所认为的现实——是不一样的存在,有时它与现实交融,有时它与现实分离,独自存在。我觉得,人的物体存在是一种存在,而精神存在也是一种存在,不然的话,当我们做了一晚上的梦以后,第二天为什么会感到疲惫呢?”
他们谈得很投缘,快到五点钟时,老吴说:
“我们俩还挺投缘的,走吧,晚上还到我家去吃饭,咱们再聊一聊。”
张维也很高兴,到了老吴家。谢阿姨已经把饭做好了。三个人吃过后,张维要洗碗,谢阿姨说什么也不行。老吴过来说:“算了,就让张维洗吧!以后,他就给我们洗锅。”
谢阿姨笑着走了,张维到厨房里洗着锅碗,一种家的感觉袭上心头,心想,如果这是我的家就好了。洗完了锅碗,发现老吴又摆上了酒。老吴不怎么催张维,只让他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两人看着电视又接着下午的话题聊起来,聊着聊着怎么聊到佛教上了,于是两人就宗教的话题谈起来。老吴说:“人活着总得信仰什么,否则人的精神支柱就没了,干什么都没劲。”
张维就把自己的困惑对着老吴一股脑地发泄出来,他从自己的退学到自杀,再从与各学科的教授进行的对话,直到易敏之的哲学,一直说到吴亚子的堕落——他认为吴亚子是堕落了,在灵魂上堕落了——他一个劲地说着,而老吴则一个劲地点头,时不时地评价几句。老吴一边听着,一边偷偷地乐着。老吴最后说:
“你说的问题只有宗教才能够回答。”
“但是我不信宗教。”
“这是我们现代人的悲哀。物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参照物,这个东西能说明很多问题。上帝活着的时候,上帝代表了一种永恒不变的价值,它就为人的一切行动给出了判断,这是把上帝精神视为人的参照系来看的,但上帝死了后,人拿什么来做自己的参照系呢?似乎什么都是参照系,但都不是,因为一切都是短暂的,所以人的活动就失去了判断,也就是人死了。人们对过往的一切都不信仰了,世界进入一种无秩序的状态。全世界的青年都一样,都在寻找着人生的方向,都迷失了信仰。”
两人一直谈到了深夜。张维要回去,老吴说:“算了,就在我这儿将就将就吧,你睡客厅里的这张床,我睡里面。”张维只好住在老吴家。说来也怪,张维在老吴家倒是很快入睡了。
后来的几天张维白天在宿舍里看书、写诗,晚上则仍然被老吴叫去看电视和聊天。张维本来对老吴的学问是看不上的,只是觉得他人好,自从那晚跟老吴聊过以后,有些喜欢老吴了。老吴才是真正思考的人。
老吴决定拯救张维(3)
他们谈得非常投机,张维从来没有这样放松地在一个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胸怀。在易敏之面前,他始终觉得易敏之是权威,他说话总是在选择;在吴亚子面前,他几乎不谈这些。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知音。
“你喜欢尼采吧!”老吴说。“喜欢,我觉得有时候我就是尼采。”
后来他们又一次谈到了易敏之,张维便把易敏之和巫丽之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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