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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想想,就是你自己的问题。”
张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仍然摇摇头。虽然他看不起对面这个人,但他还是有些畏惧他,尤其他那抽烟的姿势有些不可一世。
冯友诚见张维想不起来,就愤愤然地翻开刊物,敲着一处说:“你看你,写的是些什么东西?”张维一看,原来指的是他的那首诗。冯友诚戳着那儿直响:“这是什么诗?还什么‘来吧,亲爱的/让我们在这青春的十字路口长久地相吻吧/用我们的爱向这寺院般的大学宣战’,前几天才给你们说,让你们收敛一些,没想到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你们自己去向系上领导解释吧。”
张维的头轰地一声,他说:“学校里那么多的人都在谈恋爱,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偏偏抓着我不放?”张维觉得冯友诚在故意整他。
冯友诚见张维不服,气也不打一处来,一把将刊物抓起来砸到张维的怀里,说:“你自己先去看看,看看上面那些红笔画出来的地方,然后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上来,另外,我已经给你们班长说了,你们发出去的刊物必须全部收回来。”
“为什么?”张维也有些愤怒,“不就这几句话吗?你们去看看现在的诗歌刊物,哪里没有这样的诗句?”
冯友诚把半截烟狠狠地戳到了桌上,一字一句地说:“这是北方大学,不是诗歌杂志,好了,你先把检查给我写上来,然后你自己去向刘书记解释,出去!”
刘书记是中文系的党总支书记,一个快要退休的瘦老头儿。平时一直穿一件白色的衬衣,衬衣的领子似乎从来没有洗净过,也可能是那件衬衣穿的时间太长了的缘故。刘书记是大领导,到底没有冯友诚那么嚣张。人家在张维进来后,先给张维让座,然后还倒了一杯水,丝毫没有冯友诚的那种狗性。张维的心里好受一些了。
刘书记说:“找你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系上的老教授对你有些看法,我觉得也不要紧,不过,他们都是在国内很有影响的大人物,他们的意见我们得重视,所以,我就让小冯先跟你谈。”
张维觉得这样怎么批评他,他都能接受,便抬起头来一直看着刘书记。刘书记说:“不要紧张,你先喝茶,天气太热了。”张维喝了一口茶,他的确也有些渴。刘书记又说:“你看,张维啊,你呢,刚刚才上一年级,对咱们北方大学的一些传统还是不清楚,这不怪你们,听说你以前写过和发表过不少诗歌,这是好事情,不过,你知道,老教授们对你们现在写的那些口语诗啊先锋诗啊都不赞成,你们出的刊物又发到了系里各班和一些老教授那儿,这几天来,不断地有人给我打电话,有些都找到办公室来了,他们说你的那首诗有大问题。”
张维沉默地看着地上。刘书记又说:“你知道他们对你的诗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意见吗?主要是你和吴亚子的一些行为太出格了,现在又有诗,这不明摆着要与学校对着干吗?你想想,你们的影响多坏。我刚开始对他们的一些看法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呢?我搞学生工作已经三十多年了,对青年学生的思想是了解的。这几年学生的思想是变化最大的,这本来没什么。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不准谈恋爱,但这也只是学生手册里写写罢了,谁现在还那么“左”啊!我们也是尽量地给学生做工作,怕出问题啊!依我看,以后社会的变化会越来越快。但是,有些老教授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还是持原来的看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要知道,他们在社会上和学校里是很有影响的,很多都在政协和人大担任要职,有的还是国家重要领导呢,他们在内心中是非常热爱北方大学的,所以他们不允许任何有辱北方大学校风与学风的事发生。两件事连起来看,你的事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你知道吗?”
张维这么一听,也觉得刘老头儿说得有些道理,可是,这哪里是公理啊,这分明是歪理。他说:“刘书记,我们没有做过什么不合适的事啊,至于我的诗,我觉得也没什么,他们可能从来不看现在的诗歌刊物,都是这样写的,我们班同学还觉得这首诗好呢。”
刘老头一听,就说:“张维啊,我给你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明白吗?我们现在不是说谁对谁错的时候,而是要平那些老教授的怨怒之气。”
“可是,平了他们的怨怒,谁来给我公平?”张维敢于向这个老头发愤了。
“你要什么公平?我这样好言好语劝你,你还倒好,一点儿都没有认错的倾向。好,我现在告诉你,你谈恋爱首先就不对……”原来刘老头的杀手锏在后面,他越说越激动,越看张维越觉得不顺眼,最后,他拍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