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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骗人的,没病说有病,小病说大病,若是大病,钱不给它掏干净,它就不让你出来。。。。。。哎,到了医院啊,那钱就变成了纸,烧钱呐,再说啦,万一你那是不治之症的话,到了医院也没用。。。。。。哎,我辛辛苦苦攒了这么多年的钱,那都是从牙齿缝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刚想做个房子给你哥娶个媳妇。。。。。。不给你整吧,你会说我心狠,做人难呐,整来整去,往往是人财两空。哎,生死由命,万般不由人喽!”
雪莲早就坐到了自己的床上,隔着一堵墙,听着母亲的一席话,不由伤心绝望地抹起眼泪来。她母亲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这个家全由她一个女人支撑着,不容易的很。无疑,她母亲也是痛苦的,那是壮士断腕的痛,而雪莲就是她那一截断去的手臂。
接下来的时间里,雪莲不再提及此事,她母亲也好像忘记了一样。恐惧却是雪莲心中挥也挥不去的阴影,她开始经常做噩梦了。
一天夜里,在梦里面,在幽蓝的月光下,她被投到一片荒坟之中,坟都敞着大口,里面躺着白晃晃的骷髅。她恐惧,惊叫,呼喊,跑,却总是在那里转着圈,跑不出死地。后来她又掉进了坟坑,她哭,她抓,她爬,她睁大眼睛,拼尽全力爬,却怎么也爬不出去,因为她伸出的手抓不住任何东西。。。。。。
雪莲惊醒了,喘着粗气,疲惫地坐了起来,额角的头发被冷汗打湿了。她转过头望着窗外白白的月光,两行泪水无声地滑落下来。心里想:难道我要死了么?妈妈,你在哪里?拉我一把吧!我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啊!妈妈,我害怕,抱抱我,抱抱你的女儿难道都不可以吗?
她知道她的母亲不会,两代人平时没什么语言交流,不是没话说,雪莲有太多的话,只是她母亲不愿意听。她以为自己没有考上大学,绝了母亲的希望,不值得让母亲为她做出任何巨大的牺牲。更何况女孩儿长大了也是别人家的人。
自从她母亲学会了算命,她觉得她母亲离她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陌生了,因为母女之间隔着许多鬼,许多神,她打不败鬼神,任由它们把母亲包围,夺去,她只是一个有着父母的孤儿。
雪莲以前是很喜欢算命的,当时在乡下,她还是个婴孩的时候,有一天,一个算命先生从她家门前经过,自然被她母亲客气地请进屋里,那个算命先生指着她母亲怀里的婴孩说:“这个女伢呀,八字好,长大了就是坐在台前,有人倒茶喝的。”说她的儿子的命只是一般般。
她母亲高兴坏了,心想,我的姑娘伢还有当官的命啊。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雪莲身上。
当雪莲初中毕业后,那些乡下老一辈的亲戚,都劝她母亲说:“姑娘伢读个什么书?让她读个初中已经对她不错了,书读的再多,长大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不能白浪费钱。雪莲那时真有点感谢那个算命先生,因为她的母亲同样是一个封建思想浓重的人,也是一样的重男轻女。
第五章:封建思想
她母亲叫张秋华,生在乡下一个没落的大家族里,她姥姥叶菊香,从小是个童养媳,十五岁圆的房。她姥姥一共生了四男六女,女孩命贱,男孩命娇,四个儿子相继夭折。
姥姥每失去一个男孩的时候,就哭得死去活来,而每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也是要伤心痛哭一场的。她的眼睛差点哭瞎了,怕光,迎风流泪,看不远。
雪莲的外公认为张家断了香火,伤心过度,忧郁成疾,最后带着终身遗憾撒手西归了,因治病还欠下一大堆债。那时他最大的女儿只有十五岁,最小的女儿还不会走路,而她外婆曾经缠过小脚,做农活不利索。
她这脚在当时已算好的。那当儿,解放妇女的运动才刚刚开始,她外婆的脚在大人思想的摇摆之中,缠缠放放,虽然大脚趾已被折断,但脚还是长了很长。她姥姥说:“幸好家里穷,管的不严,像我这般年纪的女人,大多都是三寸金莲。”
三寸金莲,雪莲看过。脚趾全部折断,朝里弯,踩在脚板下面,扁扁的,陷进肉里,合成一体,就像一团泥巴上划着几个脚趾印,尖尖小脚,就像别人没做好的白粽子。
古时的男人,看女先看脚,大脚的女人往往嫁不到好人家,也许男人们欣赏这种残酷的美,只是为了更好的奴役女人吧。
她外公死时,连一副薄棺也没有。当时从医院抬回来的时候,一家女人哭的昏天黑地的,顶梁柱没了,天要塌了,众人在那里冷眼看热闹。
十五岁的张秋华是个例外,一滴眼泪也没流,她把白被单掀起来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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