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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和地面建立了联系。二十个人跑了过来,拉杜一马当先,他们很快便从上到下站到了梯子上,背靠着梯级,像是上下传递石头的泥瓦工。这是木梯上的人梯。拉杜站在梯头,挨近窗口,面向大火。
分散在欧五南地和斜坡上的军队惊喜交加,涌向高原、沟壑和塔顶平台。
侯爵再次消失,然后再次出现,手里抱着一个孩子。
掌声雷动。
这孩子是侯爵随手抱起的,他是胖阿兰。
胖阿兰喊道:“我怕。”
侯爵将胖阿兰递给拉杜,拉杜又递给身后下方的士兵,士兵又递给另一位士兵。害怕地叫嚷的阿兰就这样被传递下来,一直传到梯底,与此同时,侯爵又消失了一会儿,然后将勒内-让抱到窗前,勒内…让又哭又闹,当他从侯爵手中转到拉杜手中时,他还跟打拉杜。
侯爵又返回满屋是火的图书室。若尔热特一个人呆在那里,他朝她走过去。她微笑。
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感到眼睛湿润,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若尔热特。”她说。
他将她抱在怀中,她仍然微笑。当他把孩子交给拉杜时,他那如此高傲、如此隐秘的心灵竟被天真无邪的孩子迷住了,他亲吻了她。
“这是小姑娘!”士兵们说。若尔热特便在一片欢呼声中被一双双胳膊传下来,直到地面。人们在鼓掌、跺脚,老兵们在抽泣。她对他们微笑。
母亲站在梯子下面,气喘嘘嘘、懵懵懂懂,面对意外的惊喜如痴如醉,因为她从地狱跃进了天堂。过度的快乐会损伤心灵。她伸开双臂,先抱住胖阿兰,再抱住勒内-让,最后拖住若尔热特,她狂热地亲吻他们,接着便大笑起来,晕倒在地。
响起了高呼声:
“都得救了!”
确实,都得救了,但老人除外。
但谁也没有想到他,他本人多半也没有想到自己。
他在窗前呆了几分钟,若有所思,仿佛在给大火一点时间来决定去留。接着他便不慌不忙地、慢慢吞吞地、高傲地跨过窗栏,头也不回地直立在梯子上,背靠梯级,面对深渊,背靠大火,像威严的幽灵一样默默走下楼梯。梯上的人们赶紧下来,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面对这个自天而降的人仿佛面对异象一样,感到一种神圣的恐惧,纷纷后退。
此时,侯爵正沉着地钻入眼前的黑暗。他们在后退,而他却在靠近。他那大理石一般苍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皱痕,幽灵般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闪光。人们在黑暗里惊恐地盯着他。
他每走近一步,就似乎又高大一分,梯子在他死亡的脚步下颤抖,发出响声,仿佛是骑士的石像①再次进人坟墓。
当侯爵走下最后一个梯级,踩上地面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他转过身来。
“我逮捕你。”西穆尔丹说。
“我同意。”朗特纳克说。
①此处指西班牙剧作家蒂尔索·德·基利纳(一五八三…一六四八)关于《唐璜》的传奇故事。唐璜请石像赴晚宴,石像应约而来,唐璜因此堕入地狱。人们一般引用这个故事来说明某人的出现令人惶恐不安。
第六章 胜利以后的斗争
一 朗特纳克被捕
侯爵的确下到了坟墓。
他被人带走。
在西穆尔丹严厉的监视下,图尔格的地牢立即被打开。人们往里面放了一盏灯、一罐水和一块士兵吃的面包,又扔进了一捆稻草。就在侯爵被神再抓住以后不到一刻钟,牢房的门就在朗特纳克身后关上了。
西穆尔丹做完这件事以后,便去找戈万,此刻远处的帕里尼埃教堂正敲晚上十一点钟。西穆尔丹对戈万说:
“我要召开军事法庭。你不参加。你是戈万家族的人,朗特纳克也是戈万家族的人。
你们是近亲,所以你不能当审判官。平等投票赞成处死卡佩①,我对这事很不以为然。
军事法庭将由三名法官组成,一名军官,盖尚上尉,一名下级军官,拉杜中士,还有我,由我主持。这一切与你无关。我们将遵守国民公会的法令,只验明前候爵朗特纳克的正身。明天是军事法庭,后天是断头台。旺代已经死了。“
①即同为皇族的奥尔良公爵(菲利浦·平等)赞成处死路易十六。
戈万一言不发。西穆尔丹一心想着要处理的最后的事,走开了。他必须确定时间,选好地点。他像格朗维尔的莱吉尼奥、波尔多的塔利安、里昂的夏利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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