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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倚告别朗书之后,本是打算在周围随意走走,散散心的,反正回去也是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反反复复梦见的就是明弦满是恨意的双眸。
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这样深,以至于他让被刺痛得呼吸一窒,像是被人强制着按入水底,满心绝望的发现自己离微光所在愈加遥远,。
待到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他早已是满头大汗,疲惫不堪。
静静走了一会儿,该想的想明白了,天却突然下起了雨。
他跑了许久终于寻到一处破庙躲雨,身上的衣衫已经湿了大半。情绪恹恹的,他也懒得去管其它,直接坐在了门口,茫茫然发起呆来。
风一吹,像是更冷了,他蜷曲着身子,听着树林里沙沙的风声一动不动,心里想的却是快天亮了吧,天亮就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冰凉的额头被一双温热的手轻柔的覆盖上去,那人心疼而焦急的声音忽近忽远的响在耳边,“……你发烧了,知不知道?明倚?”
明倚抬眼头来看,那人的脸在眼前晃了晃,再慢慢定住,他笑了笑,委屈的小声道,“四哥,头好疼……”
少年的脸因为发烧而微微泛红,眼睛里尽是一片迷茫。全身湿淋淋的,发丝散下来凌乱的贴在脸侧,显得狼狈不堪。
明弦何时见过他这等模样,当即心疼得不像话。
早上就见他说头疼,那时一心挂念着古剑之事,也没怎么在意。后来见他面色如常更是没有细细去寻问过,现下淋了雨,他怕是更难受了。
明弦将他扶起来,将伞递给他握好,柔声道,“你再撑一会儿,回去四哥就带你去看病。”言毕,他已是拦腰将少年抱入怀中。
明倚撑着伞,头倚在明弦的肩膀上,随着他的走动而轻微的摇动着。
其实意识还是清晰的,只是迷迷糊糊,只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明倚听着砸在雨伞上的水声,眯着眼看着明弦俊朗的侧脸,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丝甜意。
这种从未体会过的快乐,渺小而卑微,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生怕一转身就不见了。
……
……
他曾为自己遍寻名医医治眼睛,抗着重重压力将他接近宫中,悉心照料。
他曾为自己讨过珠戏,一心求的是让他开心,却被自己一把火给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曾为自己吃过醋,发过怒,烧过民间的青楼,也曾在数丛杀机下尽心护他周全。
他甚至纵容过自己玩弄一场夺宫之变,只单单让他许诺……再也不许离开。
这样多的过去,丝丝缕缕绕在一起,又岂是说断便断的?
明倚的眼睛酸涩难当,泪水滚动着,几乎要夺眶而出。他埋首在那人胸前,再也不敢抬头,生怕再泄露一丝软弱的情绪。
这是自己选的路,不论过去错过了多少,今后又将错失多少,自当挺直腰杆走下去,再无怨言。
回去之后又是换衣服,又是降温,又是喝药的,直直折腾了一宿。带来的奴仆们忙进忙出,弄出的声响甚至吵醒了隔壁的书生们。
蓝睢挨个道歉,将堵在门口的他们劝散之后又转身回了屋。
“公子爷,”蓝睢看了看昏睡过去的明倚,对坐在一旁的明弦轻声道,“你去歇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
明弦摇了摇头,目光专注的落在少年的脸上,柔声道,“我不累,你不必管我。”
蓝睢皱了皱眉,见他主意已定,便悄声退了出去,回房歇息去了。
李文墨是被生生赶了出来,逼着进了明弦他们那屋暂住一宿的。此时见蓝睢回来了,脸色仍不见多好看,却也不好发作,只好仰头倒在床上对墙睡了。
翌日一早,明倚睁开眼睛的时候,正被一人牢牢抱在怀里。不用去问,也知道是谁。
想着两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睡了一晚,明倚的脸就红了红。他尝试着动了动,尽管动作很轻,但是明弦还是立马就醒了,像是根本没有睡过去。
只见他一把将少年拖回来,紧紧了揽在他腰间的手,下巴在那光滑的额头微微上摩挲着,低哑着声音道,“……可是好些了?”
明倚不敢动,只睁大了眼,小声答,“嗯,好很多了……四哥,你先放……”
话音未落,那人温软的唇轻轻贴到了他的额头上,轻笑道,“让我试试这温度,好像是退烧了。”
哪里有人用唇来试的?
明倚窘迫极了,挣扎着想推开他起身,然而动作太大,无意间扫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