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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搞不好还会演变成流派的活动必须停止之类的状况发生。这时出来收拾场面的,是当时才十九岁的那个人。他把找麻烦的公务员请到别的房间去,过一阵子,他一个人回来了,说:“政府的人已经回去了。他似乎已经不生气了,请各位不用担心。”
那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在座的流派大老也都没来问他“怎么了”之类的问题,茶会活动继续平和地进行。不过加代子却因担心而无法平静。她担心那个人会不会是讲了“今天的茶会是由我负全责举办的”之类的话,然后一个人把问题承担下来。若是这样,那个公务员搞不好会以此为借口,为了泄恨而编造假报告书,以“反政府精神污染”的罪嫌(亦即必须遣送至“再教育集中营”的那种人)逮捕那个人。
后来,茶会顺利结束后,大家做会后收拾,那个人自己也率先搬运日式坐垫等东西。加代子看准他一个人在走廊的时机,下定了决心,自那个人后方以“那个……”出声叫他。那个人手抱着坐垫、停下脚步,很快地把头向加代子的方向转过来。被那个人清澈的目光盯着,加代子虽然心跳加速,但还是勉力把话说下去,“那个……刚才还好吗?”
那个人似乎察觉到加代子问题中的含意,嘴边浮出了微笑。然后他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没问题的啦。”还谈什么关心,光是能第一次好好和那个人交谈,加代子就已经整个人飘飘然了。不过,她还是继续问道:“可是、可是,那个政府的人,看起来也很坏心,万一……”
不过,那个人打断了加代子的话,以略带说理的口吻对她讲着有点难懂的话。“那位政府人士也不是自愿做出那种事来的唷。当然,世界任何角落都会有同样的事发生,特别是这个国家的架构……似乎会让人性扭曲。我们本来就是应该求和谐的,茶道原本也是这样的东西。但在这个国家,那种事相当困难。”最后那句话,感觉上不如说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语。
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回到加代子身上,继续说道,“像茶这样的东西是很无力的。但是它却也不是那么坏的东西。嗯,可以的话你也趁还能享受乐趣的时候,尽情享受吧。”那个人微笑了一下。然后一转身,又快步走掉了。
加代子茫然地在那儿伫立了一会儿。一部分原因是,那个人干脆的说话方式让她感到安心。还有,虽然那个人所讲的东西,她并不是完全听懂,但觉得:啊,真觉得那个真的是大人啊!对这个人,自己十分折服。
总之,或许因为这件事让那个人对加代子留下了一些印象,后来只要一有机会和他打照面,那个人总是对着她微笑。
另一次是国二冬天的事。对加代子来说,这是决定性的事件。加代子又到了茶会的会场,这次是个古意盎然的寺庙庭院。正当她看着椿树的花发怔时(事实上此时她也是在想着那个人),突然后面传来一声“真是漂亮呀”,那是她已经听习惯的、带有透明感的声音。一时之间,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发生了——那人就在那儿,对着加代子不经意地微笑着。既不是在指导她茶道礼节,也不是有事请要讨论。他竟然和自己讲话,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于是,两个人稍微交谈了一下。
“怎么样,茶道好玩吗?”
“嗯,是的,相当有趣。不过,一直都没法做得很好。”
“会吗?但是在学习礼仪的时候,你的姿势一直都很棒,让我很感动唷。不,并不只是因为你坐得很直而已,我总觉得你的姿势已经很端正了。”
“咦?不会吧。我一点都不觉得。我怎么会……”
那个人还是一样把手放在和服的袖子里,脸上也维持着平稳的笑容。然后他一个转头抬头看着椿树,说道:“哪里,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对了,恰好就像那朵花一样的感觉。看起来有它紧绷的地方,可是却又那么美。”
当然,一方面她也还只是个孩子,或许那个人不过是在向流派里的一位茶道爱好者,说了些恭维的话而已。但即便如此,加代子会觉得“万岁!”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弹着手指高兴不已,是后来一个人到洗手间后的事)。
加代子对于茶道的练习愈来愈起劲了。她是这么以为的。好帮喔!这样的话,我虽然还是小孩子,但等我十八岁了,那个人就二十四岁了。还蛮登对的嘛……
就是像那样的记忆。
加代子把脸埋在百褶裙的膝盖处。和雨滴不同的温热液体,缓缓地弄湿了裙子的膝头部分,加代子知道自己正在哭。她握着手枪的手震颤着。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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