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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政府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花钱给煎饼秃修哪家子坟,弄这个有嘛用呢?我看纯粹是屁憋的!”
老刘头不懂,古典后面才有话说:“要不说你跟了我一辈子,只能沏茶倒水看大门呢,你看不透大门外头的事。你想想看,不论给谁修坟,国民政府必然有这笔开支。有开支就得派用场,派用场就得有赚头,没赚头的买卖谁做呀。你再想啊,抗战八年打鬼子,死了这么多人,政府不拿出钱来抚恤,不能安抚天下。抚恤谁呢?抚恤外人,就会跟政府争功,抚恤自己人又没合适的,所以正合了‘秃子当和尚’这句俗话,拿煎饼秃充数。一则国民政府做了仁义事,二则还能把花筱翠收买了。还捎带着把煎饼秃的这桩公案抹平了,也算安慰了后人。做为咱呢……”后面他不说了。
这是古老爷的特点,凡是重大的、有关家族生存发展的、涉及对天下大事作出判断并且影响自身利益的思考,总是采用玄妙和深奥的语态。采用这种语态有诸多好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类似说相声的拿算卦的先生找乐子举的那个例子,说是不论谁来算卦,算命先生都是那句话,“桃园三结义,孤独一枝。”随便你说哥几个,都离不开那句话,即便说有哥八个,也能一枝一枝的“咕嘟”出来,显示自己料事如神。这是笑谈,古典说半句留半句,多是因为问题还没有考虑成熟,或者是事体关系特别重大,全说明白了担心出意外。
“国民政府收买花筱翠有嘛用,她算个嘛呀?”老刘头这句话问在点子上,可是他的脑筋还是跟不上趟。
古典不跟他上论,接着畅谈他内心的思考,“至于政府的这个主意如愿能否如愿,至于有谁是不是领情,那是另外一回事。你刚才问花筱翠算个嘛,她嘛也不算,可是你忘了,抗战那会儿她都跟嘛人来往了。现在那些人,甚至包括咱们的那家亲戚哥俩儿,都算官面上的人物,这里面难免有跟花筱翠产生真情的,世上的男女只要有了一水便可以扳倒江山。眼下这动静,分明是有个大人物在替花筱翠还孽债,还孽债的目的除了替国民政府安抚天下,捎带脚还兴许换回来一个大活人,这个大活人就是花筱翠。为嘛大人物能在国民政府当差?就是因为办嘛事都能一举多得,这就是称得上能人的本事。国民政府里面,必须都得是这样的能人才能撑得住天下,懂了吧。”
老刘头还是不开窍,“花筱翠这人也是真不识抬举,让肖四德两头为难。”
古典嫌他榆木疙瘩,便不想跟他再费话,“你去吧,你不懂啊,说了也不懂,把大门插好歇着去吧。”
老刘头这点真好,绝对的顺从,教怎么着就怎么着,特别认头,“是喽,老爷,只要你老明白就天下太平,我明白不明白的有嘛用。”说着提壶欲出。
古典喊住老刘头,“喂,赶明儿,还得留心点外面的动静,对花筱翠能关照的,……当然了,对谁也如此,勿以善小而不为。”
“是,老爷,记着了。”见古典还有话说,老刘头止住脚步。
古典想了想,“眼下英杰和彩云走了,人手少了,院里院外的事你要多经心一些。”
老刘头说:“我在这个院,呆了这么多年,胳膊腿还听使唤,有事你老就支派吧。”
古典最信得过的莫过于老刘头,“亏了你这一片忠心,我一生行善,就怕同乡同党佃户百姓吃亏,二十一里堡迁坟建墓的事,我怕肖四德犯混。所以呢,你找个腿脚利索的,别找外人,就教顺子来回勤跑动吧,经常给我报个信。该调停的不能眼瞅着不管,古善人面前闹出头破血流的事,观世音菩萨知道了也得怪罪。”
老刘头答应着:“这点事能办好,你老就放心吧。”
古宅听差的里面,最不显山露水的就是顺子,常年守着后院的库房,不争吃不争喝也不争赏钱。在古宅呆着就是福分,吃的饱穿的暖,给钱往哪儿花去,干嘛花钱?
顺子是古典的前夫人邢氏,不知打哪儿私自买来的,买来的时候刚断奶,邢夫人死活不下仔,便把顺子当亲儿子养活。可惜前夫人短命,三十多岁扔下顺子病死了,嘛病不知道,反正是得病死了。关于邢夫人,别看她早早地死了,以后的章节还会提到,得机会再说,知道有这么一位邢夫人就行了。
邢夫人死后,顺子从少爷的地位降到伙计的身份,对此,前少爷不懂得有怨言,在老刘头的照顾下活得很滋润。顺子交流的唯一对象就是老刘头,因此慢慢就成了小号的老刘头,正因为如此,这孩子长到十几岁,在古宅从来没有发生任何危机。
难得古典想起顺子,还委派他重任,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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