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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都司职务差不多。曹福田仅仅是管带手下的一名正目,正目只管十几个人,他们俩怎么会成了至交呢?传说是这样的:曹福田酒后打死一名传教的洋人,德旺先父以顶带花翎作保,免了曹福田的死罪,让他解甲归田了。德旺先父却没有逃过洋人的暗算,在万国桥上被人装进麻袋扔进海河,母亲悲极而亡,德旺成了孤儿。曹福田闻讯收留了德旺,待如亲生。
曹福田起事后,不忘给德旺报仇的任何机会,这才让他领命下战书、作伏兵。
大概鸡叫头遍的时候,听到锣鼓齐鸣笙笛齐奏,曹师父率领的大队人马,从东门外出发,跨过东浮桥,穿过兴隆街、新官汛大街向老龙头火车站发动了猛攻。
冲在前面的都是十七八岁的红灯照,仙姑们个个都不含糊,每人一盏红灯笼,叫着号往前冲,“杀了洋人头,春雨遍地流。拆了火车道,鬼子全杀掉。回头再沉大轮船,叫他鬼子全玩儿完。”一盏红灯笼一个活目标,迎面招引来一阵排子枪,仙姑们倒下一大片。前面刚倒下,紧接着后面上来一大帮,也是每人一盏红灯笼。鬼子真没种,躲在黑灯影儿打黑枪,自然又是一阵排子枪,仙姑们照样倒下一大片。仙姑们还是不含糊,后面又跟上来一大帮……实打实一个前赴后继。
据德旺说,那天黄莲圣母都到场了,保佑着义和团与红灯照神功发威刀枪不入,那天夜里的场面真叫不掺假的鬼神皆惊,人倒下了灯笼一盏不灭,火红火红照亮半边天。他又说,刀枪不入也不是不死人,死人摞起来跟座山似的,不死人那是假的,撒豆成兵却是真的。
他亲眼得见,曹师父一招手,就从天上降下一哨人马,一招手又是一哨人马,全都义无反顾踏着红灯照尸首往上冲。一开始这些人手里全都没有家伙,就地捡起来的棍子棒子,拿在手上眨眼就成了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曹师父指挥义和团跟红灯照杀得正起劲,打万国桥方向过来黑压压一片德日英法联军。河东意国地、俄国地的洋毛子也趁势冒出来夹击。这阵势眼见要崴泥,不把车站的鬼子灭了,曹师父和圣母娘娘都得让人家包了饺子。
德旺当年是个毛头小子愣头青,正是不怕死的年纪,一见这情景也不等号令啦,“腾”地跃起身,吆喝身边的师兄弟冲入车站。趴在站台打枪的鬼子都是杂色老毛子,神兵天降,全都吓傻了眼,扭头往铁道线上跑。
铁道线上并排停着好几列火车,老毛子一窝蜂全进车厢啦。一开始德旺他们也占领了一部分车厢,想利用这些车厢做掩护稳住阵脚再想克敌之策。几个人一合计,手里连杆火枪都没有,呆在车厢里面等于老虎进了笼子,自己的家伙也没法子施展。干脆,上车顶子,咱的家伙够得远,露头一个宰一个。于是哥几个施展轻功,一拧身形上了车顶,牢牢控制了车厢之间的通道和车门。想吃冰天上下雹子,清军设在三岔口的黑炮台开火了,炮火直朝车站猛轰,炮弹如雨震山撼岳。与此同时,前来助阵的天津卫老少爷们,淘换来一筐筐的开花弹,堵着车站周围的租界地各路口胡扔乱砍。
老毛子的援兵一时上不来,车厢里的鬼子傻了眼,闷在里边打枪找不到目标,就各车厢来回窜,德旺逮着机会连着挑死好几个。可是头顶上飞炸弹,那玩意儿不长眼睛,站台里边还有活鬼子打枪,杀红了眼忘了危险,却不知自家弟兄已经所剩无几。不知不觉天已大亮,跳下车厢发现车站里面只剩他一人孤军奋战了。
七八个老毛子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端着顶上火的毛瑟枪,呈扇面形朝他包围过来。从来没有这么真切地观察过老毛子,敢情真跟鬼似的,个个扎撒着黄毛瞪着灰眼珠子直逼过来,看样子想捉活的。
德旺回头看看身后是堵围墙,围墙虽然已成残垣断壁,但是乱七八糟搭拉着铁丝网,真是瞎驴撞槽怎么退到死胡同来啦!管他呢,反正已经挑了好几个啦,死了都有赚了。德旺把大扎枪横过来往膝盖上一磕“咔嚓”两截,往地上一扔拍着胸脯说:“老毛子,搂火吧,小爷爷要是眨巴一下眼皮,不算条汉子!”德旺话没落音,湛晴的天涌上来一片黑云彩,“咔嚓”一声脆雷,“哗啦啦”天上敞开一个大窟窿。那不叫下雨,那叫天上的瑶池开口子,眨眼把老毛子全都浇了个仰八叉,神不神?德旺身上居然不见雨星子。
这分明是义和团的师父呼风唤雨,过去没见过,今天得以亲眼实见了,德旺知道这是高人在救他,借机扭头就跑。老毛子浇成落汤鸡,再想开枪火药打湿了,没法搂火了。这时节,打独流镇开来二十多条对槽船,载来七千英雄好汉,在张德成师父的带领下杀将过来,救出德旺灭了老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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