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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嗔果然是不嗔,丝毫不以为意,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老衲并非怕了那神隐,不过是不想门下弟子白白送命。我佛慈悲。然而老衲万万想不到,以勇猛果敢著称的师太,竟然会随老衲一同退让。”
凝音“嗤”声冷笑,毫不客气:“若真是我佛慈悲,便不应带弟子来趟这局浑水。”她言下之意已然非常明显,就是在指责不嗔口上呼着慈悲的佛号,其实心里牵挂着名动江湖的抟扶心法。
不嗔甚有气度,并没有生气,已然笑眯眯地念了句佛,道:“老衲与师太都是参道之人。都欲看破这红尘俗世。然而,若真的全看破了,也不必活在这世间,也不必每日诵经去参详。老衲不否认武学上魔障未破,的确想借那心法瞧一瞧,也顺便见戈鞅一见。若戈鞅真是大奸大恶之人,这心法留在他处也是祸害,这一点,也算是老衲凡心未泯,顾虑良多罢。”他顿一顿,眯眼瞅了瞅凝音,话中有话,“老衲看不破武学魔障,却不知师太,是看不破哪一层?”
“不必见,戈鞅便是那大奸大恶之人。和尚还是吃自己的斋,念自己的经,参自己的禅。贫道的事情,便不劳烦大师困扰。”凝音双眸如春冰,冷得让人发颤,“佛石仙境的事情,贫道管不着,灵素山的事情,也不用大师操心。”
不嗔笑笑,遥遥一指:“师太看到了什么?”
凝音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却本能地排斥这个胖和尚。不嗔在她眼里,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胖和尚,贪生怕死,争名追利,最无奈的是,他脸皮还奇厚无比,说什么也面不红心不跳地承认。还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对我就是这样,要是全四大皆空了,还参什么佛,修什么道?
“一片雪白,满地银辉。”凝音淡淡道。
不嗔道:“雪若化了呢?”
“春意盎然,一片生机。”
“雪化不化,这里都是一样的。春去春来,变得只有表象。”不嗔摇了摇头,“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变化的只有面貌,真正的人心是不会变的。师太,你这般执着,不为抟扶心法,到底是为了看什么呢?该看的早就看过了,年年岁岁均如此,现在和过去又有什么不一样?”
凝音侧过脸,岁月的流失其实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只是那眼里的沧桑却是与十六岁的她大不相同。
“大师参禅参上了魔怔,说话越来越不清楚。”凝音淡淡一笑,笑意并没有入了眼,她的拳头捏紧,又缓缓松开“现在和过去到底有没有不一样,终究要看看才知道。”
没头苍蝇一样在逍遥山庄下转悠了那么些日子,她只希望,前几日劝她暂时离去的少年没有说谎。他真的能想办法,让凝音在短期内上得了逍遥山,真的能让她亲眼看一看,过去和现在,到底有没有不一样。
戈鞅……
夕颜……
这两个名字像刀,每一分,每一刻,都在她心上割出不可磨灭的伤痕。
她并没有等待许久,当天夜里,一个妩媚婉转的女子便坐在她屋内,她手上有一张详细的地图,血红的记号清楚地标示着,上逍遥山庄的路线。
“主人让我带师太上山。”那女子眼角有一颗泪痣,将落未落,别样风骚。凝音很看不惯这样的女人,她自己秉性端正,行事刻板,传说中的夕颜却是妩媚多情,活泼可人。然而,那女子手上的地图,却不由得她不信。
“地图给我,贫道自己能去。”凝音不想和这样的狐媚子多打交道。
女子掩唇一笑,媚态横生:“师太是在怕我带坏了手下的弟子吗?”
凝音大怒,长袖一拂,袖袍便重重地打在那女子脸颊。她终究是给了那少年三分面子,并未出狠力,直打得那女子嘴角崩裂流血,否则,这一拂之力,就算不打碎她下颚骨,至少也落下几颗牙。
女子被她打得摔倒在地,却并不喊疼,反而咯咯媚笑起来:“师太好大的脾气,主上说的没错,果然这活,要派紫奴来,才能完成。”
她这样一笑,凝音却没了办法,遇见一个不怕你揍的人,你能把她怎么样?
“你家主人到底什么来历?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打探得到上逍遥山的路?”
“这可不能告诉老师太。要不然,我家主人会不疼我的。”紫奴轻轻舔去唇边的血迹,柔声道,“俗话说,各取所需,各求其利,师太只需知道,这番下来能完成您的心愿,又能帮我主人取得抟扶心法,何乐而不为呢?”
“心愿?贫道没有什么心愿,也不愿做你手中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