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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手腕上。
皇甫翰意识不清,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便想着要挣脱。或许是公输月绑得不够紧,又或许是皇甫翰的力气大得惊人,那看上去质地不错的名贵绸带竟就这样生生地裂了开来。
布料被扯碎的声音撞在皇甫翰发疼的耳膜上,让他一下子从痛苦的境地中挣脱,眯着眼看清楚这是什么,便一下子又懵了。
酒盅,发带。
所有寄托,所有温柔,就碎在面前,血淋林的。
他不顾一切地推开身上的公输月,伸手去捡皱起的,断成两段的发带,指尖堪触到光滑的表面,就被一阵蛮力拽回。
“公输月,你放手!”嘶哑的嗓音,困兽般地嘶吼。
象征着无上权利帝冕在拉扯之间坠落下来,黑色的琉璃珠“噼里啪啦”地弹起又掉落,竟也为百花俱腓的御花园添了几分热闹的活力。
近来第一次开口喊他的名字,三个字出口,一阵酸麻便从心底狂窜上来,一路祸害到喉咙口,酸得皇甫翰眼里隐约起一阵软弱的雾气。
“你…放手。”背部再度触碰到坚硬冰冷的地面,敞开的胸口被轻轻揉弄着,他无力去挡,只好伸手遮住眼睛。
“你就是用这种强撑在崩溃边缘的冷静,来面对噩梦的么?”干净得不带一丝杂质的温软声音,却让他生生打了个寒颤。炽热的肉韧从最脆弱的地方进入身体,毫不怜惜地掠夺着仅剩的热量。
寒冷,无边无际的。
身体是被浸在冰水里么?为什么…这么冷?
胸口滚烫的皮肤随着蛮狂的掠夺上下浮动着,呼吸沉重起来,一下连着一下。
当公输月终于从失去理智的邪魅中抽身,他身下的皇帝早已神志不清。
“翰…”战栗的慌张突然笼罩在心头,迟疑地伸手去摸皇甫翰的额头,手像被火烧到一般,下意识地缩回来。
好烫!
张皇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袍裹住发着高烧的身体,却意外牵动了皇甫翰身后的伤口,让从不喊痛的皇帝在昏迷中忍不住呼了一声。
背上全是细密的擦伤,伤口不深却火辣辣的痛得可以。
公输月知道自己不该心软,却不由自主地抱起皇帝直奔寝宫。
没有梦,只是不安稳。
皇甫翰盗汗不止,闻讯匆匆赶来的太医强行灌下一碗药汤,才让他的体温稍降,却对这大汗淋漓的情况束手无策。
外面滴水成冰,殿里虽然燃着暖炉却也不见得有多热,出这么多汗,显然不是好情况。
小卓子一脸恍惚地拧了一把毛巾,刚触到皇甫翰的脸,就狠狠打了个激灵。
好凉!
眼下皇帝明明发着低热,可发出的汗却冷得吓人。他心一拧,抬头想向太医问问情况,却看对方的脸色比躺在榻上的皇甫翰好不了多少。心里顿时明白了八分。
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对这个面目全非的皇帝心存幻想,可为什么,还是那么难过?
看他皱眉,看他轻喘,看他脸色廖白,看他痛得闷呼……
为什么看他痛苦,心会这么疼?
刚刚进殿时就见皇甫翰昏睡在榻上,头发湿湿的像是刚刚沐完浴。觉得不对劲便上前查探,发现对方正发着高烧的他,立马连滚带爬地宣来了太医。
为什么!
不是说要对他的死袖手旁观的吗!这样才能保住那份不愿睥睨的骄傲和月夜浅笑的温柔啊!
这一切……不都是他冷酷无情置发妻于不顾的报应吗!他不知廉耻地辗转于别人身下!我…我又在心疼什么!
解药!是他自己不愿意看那封信,所以才没有拿到!
自做孽不可活!我到底在犹豫什么,期盼什么!难道…难道…
“…公公?”太医见小卓子仍然拿着凉掉的毛巾发愣,不由得又叫了一声。
“啊?”
“这个药方是开来驱寒的,有劳公公了。”递过方子客气了几句,便回头继续观察皇帝的情况。
皇甫翰像是沉入了极深的恐惧里,双眉紧锁,细白的牙齿死死地咬住血色尽褪的下唇,指点江山的一双手抓着绣了栩栩翔龙的锦被,关节发白,浑身微微地发着抖。
太医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也算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一时间心如刀绞,喉咙口像是压着一团棉花吞咽不得,呼吸不能。
开的那些方子,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可对皇帝到底有多大用处却是难说。
那一把绝脉,明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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