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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翼明白了。
他明白为什么每一次见到萧宇都会感到羞愧,有一些东西撕裂了,他一直以来都拒绝面对的真相撕裂了。
背叛是错,为背叛披上忠孝的面纱,更是错上加错。在做出那么多的错事以后,不思己过,反而不断地为自己寻找大义的借口推脱,也难怪那些人都看不起自己。
只是他已经走到了这绝境,再也不能后退了。
这是叛逆者的宿命!
“……王爷,我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我是不是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用性命求得那人的原谅。但是我懦弱,我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错误。我哄骗自己,认为我有太多的背负,其实我心中也是明白的,所谓的背负,不过是谎言。也许有一天,我的过去能用我未来的功绩掩饰,但是我的心……永远都活在那一天,永世不得翻身。”
“因为你到底还是爱你自己更多一点,对吧。”
白翼点头。
“我……后悔,却不敢补救,我不知道要怎么补救才是……正确的补救,错误已经铸成,我唯有一路走下去坚持着错下去。我不敢看我的来时路,太多的尸骨让我不敢回头。我更不敢看我的未来,只要想到那些未来都是用来时路上的尸骨换来的,我的心……就只剩下懊悔和恐惧。王爷尽管嘲笑我卑鄙龌龊,我已经不在乎了。”
没想到一直被人看不起的白翼内心竟是这样的念头,萧宇也有些吃惊。
但在鄙薄他的贪生怕死以及忘恩负义的同时,萧宇也发现,做错事以后承认错误,乞求原谅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他……当真是开不了口更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挥挥手,示意白翼先行离开,不想白翼却凑近,小声道:
“王爷,微臣此番来江南,其实是五王爷的先遣兵马。五王爷对江南的意尼教势力一直耿耿有怀,王爷也是早作打算为好。”
“你——”
萧宇大惊,白翼微笑着。
“微臣偶尔也想做一次对得起良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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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的栀子开了,一树芬芳,沐着黄昏时分的细雨,越加的清丽脱俗,温婉间带着淡淡的哀愁,隐隐的落寞。
春花早已落尽,绿树浓郁的初夏,正是栀子吐露风华的时节,只是看着细雨朦胧深处淡雅从容的栀子,苏允明的心中竟不由得有了伤感。
花开,总会谢。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此刻的繁华,却也抵不过他日枝头残香褪尽,花魂陨落,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徘徊记忆深处。
苏允明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清冽的竹叶青,他记得,这一年的竹叶青是醇厚而清冷的味道,含入口中,却会化为绵绵的痛。
他捏着杯子,酒杯停在嘴唇边,没有饮下。
细雨尽头,有一个人撑着伞缓步走来。
浅蓝色的衣衫,看不清面容的人,撑着伞,走在青石板路上,带着无法排解的忧愁。
“稀客,真是稀客。”
冷静地示意暗处的护卫们保持镇定,苏允明起身,走到来人身前。
“白将军竟雨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白翼收起伞,雨丝落在他的肩膀和头发上,面色也是苍白的。
“我……听闻左使的宅子里栀子开的美,不请自来了。”
“您倒是很懂得情趣,栀子虽然是寻常花色,但却气质淡雅、香气馥郁,而经了一夜雨洗之后,洁白的花瓣更显娇嫩,仿佛能沁出水来。不知道白将军是否也和在下一样,觉得这栀子的花瓣,很像美人的肌肤?”
苏允明淡笑着,邀请白翼入席。而白翼虽面容镇定,却也到底是嘴唇颤抖,言辞也带着干瘪。
他干笑一声。
“是吗?原来看栀子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这是自然。江南的美在于与世无争的寂寞,也在于悄然飘零的淡漠,所以江南出名士,而北方却都是国家栋梁。”
含糊地说着,苏允明招了一下手,侍女送上小香炉,往里面撒了些栀子香粉。
于是,原本就被融化在雨丝中的花香不着痕迹地包围的小亭,此刻更是香软馥郁,只是这份柔弱中带着坚强,倒也似栀子,看着娇嫩,其实坚强。
清香融化在空气中,浮动的每一丝都是香,白翼感到了不自在。
他记得在江南的那些日子,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