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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已经停止了自己的棋局思考——他本不愿停——可却在这人仿佛并不担心时间的姿态里下意识的停了。
离开?
他的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冷冷淡淡,但是却回答了:
“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
得到回答的女人显然不太满意,发问的速度快得可以。
“没有为什么。”
“总有什么理由,留在一个丁点儿大小的位置,出入不能,怎么可能与广阔天空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巫瀛忽然说出了这样的句子,而同一时间面孔上却浮出略微涩然的表情,她不过是想到了自己——一个失去了记忆,然后整个人的生活里只剩下了男人和孩子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佛缘没说话,但此刻不说话或许比说话还让人难以忍受。
因为巫瀛忽然觉得自己被困住了,浑身上下的深锁将她困得牢牢的。她肯定自己并不后悔生活当中有那么一个男子和他们的孩子,但如此的平静幸福的时光背后,偶尔夜深人静小七也睡得沉沉的时候,她总觉得这样生活似乎并非她应该拥有的——当然她喜欢这种幸福,可似乎不够。
想着,巫瀛脸上露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的不知足了。
或许自己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了解这个女人。
看到巫瀛脸上的瞬息万变的神色,佛缘如是想,并且奇怪的,极其自然而平静的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一个像自己这般寡情的人,却对一个不再是自己的的女人有这如此深刻的理解。
不得不说,有些可笑。
可惜笑不出来。
这又是一种新奇的感觉,由同一个女人带来。
佛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她脸上的表情太过困扰与自嘲,却忽然之间有了和人聊天的欲/望,而这样的欲/望,是在从前两人一起的时候都不曾有过的。
他改变原本并不看她而说话的姿势,面对着那个坐在自己床边的女人:
“一个时常山珍海味,日日绫罗绸缎,时时受人逢迎,刻刻被人仰望,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之后却依旧只是习惯以及喜欢一个人独处,极少与人言的人来说,此刻与旧日,又有什么区别?”
“海阔与天空,又与此人何干?”
静而缓,拥有着一股仿佛能够说服人心一样力量的声音浅浅响起,在这间小小的囚室里掀起了些许波澜,而这波澜晕染开来,传达了某个人的的眼睛里,让她陡然之间升起极力想要反驳的欲望。
“听你这么说来,想来往日必定是个居于高位的人物,可如今沦落至此,难道不曾有过不甘心?一个位高权重,又能说出以上那样一番话的人,怎么可能是因为什么小的理由跟和那一身是毒的家伙斗至此地?既然理由对你来说非常重要,想必就不会是你方才说的什么山珍海味、绫罗绸缎、逢迎仰望之类可有可无的东西,那么,怎能平静?如何平静?”
巫瀛不是容易与人斗气的人,可偏偏对于这人这带着股腐朽与死气一样的所谓平静无求的话有种说不出的,骨子里的排斥,想也未想那些话语就此脱口而出。
音落,不曾有那股说服人的力量,却像根卡在人齿间的骨刺,难受。
佛缘脸色还是如常,只有胸口陡然升起的郁结之气堵在了那里,呼吸不出去,也顺不下来。
良久,
“物是人非,从前的理由也不成其理由,难不成还需要坚持?”
那股堵塞的郁结之气,由人胸口而下,继而左右浮动,让人如何也无法排遣,违背了从来极静而冷的自己本身,说出了这带着极重怨气的话。
话落
他便生出一股想要伸出手来堵住自己嘴巴,把这闷气话,怨气话,都给收回来的冲动。
对面那女子却理所当然的接了一句:
“自然!”
“当初既然是你所愿,为何不坚持到底?”
“不过如果是那个所愿并不值得你再坚持,放弃也未尝不可,只是坚持去做一件事这样的想法却绝对不能失去,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平静的活着和平静而快活的活着是两个概念。虽然我也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平淡了些,但至少我还拥有让我甘于如此的理由,你呢?难不成闷在这里试图自娱自乐就是平静而快活?”
说得兴起处,巫瀛居然一句快过一句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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