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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越来越沉,最终,如脆弱的琉璃重重的跌在了青石上般,“啪”的粉碎,甚至,他能听到那胸口那地方发出了轻微的碎裂声,尖锐而刺耳.
他到底说了出来,“太后告诉朕,朕不是先帝的… … 骨血… … ”
他说得实在艰难,可是这句话一说出来后,他竟陡然间的感到一阵轻松,无论如何,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给这件事要个答案,不是吗?
枯禅大师沉默着,半晌,他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来,她竟然还是那样的性格,唉… … !〃
他太了解她了,既然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必定是和这孩子翻了脸了,想到她往年的行事作风,他唯有叹息。
他转向英宏,点一点头,“你确实有可能不是先帝的骨血。”
英宏确一愣,“什么叫… … ,有可能?〃
枯禅大师摇头道,“老衲也说不好,老衲只是觉得,当年老衲虽然一时情迷,对那梅才人做下了不轨之事,然而梅才人有孕时,先帝却是一点也不怀疑的,敬事房的彤史册子上也明确的记载了,那个月里,皇上对她是有临幸的,所以… … 。”
话说到这里,英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的手脚顿时冰冷到极至,怎么自己的生身之父,竟然不能确定到底是先皇还是… … 他么?
这样的认知是英宏再不能接受的,他额头的青筋突突的直跳着,死死瞪着枯禅大师的眼珠子直恨不得要暴出来,早春的夜依然寒冷,可是却有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他的面颊,不停的滴落下来。
枯禅大师看在眼里,不由双手合什又是一声佛号,道,“当年梅才人因老衲而死,老衲初时也是日日夜夜的愧疚自责,可是到了后来,老衲云游四方,施药救人无数,不求心安,但求能够在有生之年,不将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惭愧羞怨上… … ,”说到这里,他对着英宏一个稽首,转而扬长而去,只留英宏一个人,犹自愣愣的坐在佛堂里。
他当晚就歇在佛舍客房里,半夜时,只听外面轻轻的敲门,随侍在身边的刘喜过去开门时,就听一个知客僧轻声道,“老主持已经圆寂了。”
接连的意外,折磨得英宏一夜未睡,然后在他要去给枯禅大师上香时,却被接待的知客僧拦住,道枯禅大师特意留下话来,道是今生缘,此世了,请英宏以后勿再以他为念,只去做自己该做的事!
英宏抬头问我,“凝霜,朕想了许久,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半晌,然而到底是想不明白,加上瑾夫人的事还在心里堵着,
当下摇头道,“枯禅大师乃是有道高僧,他的话自然大有禅机,一时也无心思去想,臣妾一个女流之辈,哪里能参得透呢?〃
他点一点头,忽然发现我身上素淡的装扮,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朕才回来时,就有人来报说,周氏自缢了?〃
我默默的点头,“是巨妾督管不力,请皇上责罚。”
他皱一皱眉,“又来了。”
我眼波流转里,发现瑾夫人那封悔罪书正在御案上躺着,想是安愧早就来过了。取过那封信递给英宏,我神色肃然道,“这是她留下的遗书,皇上瞧瞧罢,看她说了些什么?〃
英宏却颇厌恶的,他无可无不可的接过信去,拆开了草草的瞄了几眼,就恨声道,“那时候嚣张的,这会子又说这些做什么。”
我心里顿时一松,皇上就别再怪她了。
脸上却依旧蟹了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再怎么样,人已经死了。“
他的脸上有了些笑意出来,轻抚了抚我的发鬓,柔声道,“到底还是朕的凝霜最是善解人意的。”
因为到底是静宁长公主的生母,英宏怜惜静宁,亲自抱了她前去停着瑾夫人灵框的偏殿里,上香守孝,我在旁婉言而求道,“为着静宁公主将来不被人轻视欺凌,臣妾恳请皇上不要追究瑾夫人自缢之罪,以妃礼出殡罢。”
我这话一出,身边众人皆赞我贤明,英宏摸一摸静宁满是泪的小脸,缓缓点头,我忙就吩咐安槐,将瑾夫人的遗体以二品妃礼重新盛硷了,棺木寿装等一律重新换过,灵堂换到锦元宫的正殿里去。
太后那边,英宏到底还是妥协了,虽然枯禅大师说得明白,自己未必就不是先帝的骨血,然而到底是暖昧不明的,太后若果然将那些东西送到了靖海王那里并公诸于众的话,自己实实是百口莫辩,难转乾坤了啊.个人荣辱事小,江山社稷,百姓太平事大,英宏再怎么骄傲,在天下苍生的福扯面前,亦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