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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道:“我都是这么一个人来去,机关算尽,不择手段。直到有了你,心里有了记挂的人,才不至于全然杀戮无常。父亲死的时候我心中虽涩然,却不觉得多么悲痛欲绝,心里想着还好有你,还好我不是一个人…”
华鑫柔声道:“是啊,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又把华鑫搂紧了些,原本如沉渊一般的眼底像是忽的蒙上一层轻柔云翳,神情清净温柔:“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我所要达到的事,便是牺牲再多的人,我也不会有分毫动摇,我视人命为草芥,心狠手辣,动辄草菅人命,却从不相信报应,也不怕报应,如今我只担忧你…”他眼底的冷清散去,只剩下最纯粹的温柔道:“若是有报应,就让它全应在我身上吧,千万不要伤你分毫。”
华鑫听着他的字字真心,忍着眼底的酸涩和感动,努力笑道:“我以为你还敢与天公试比高呢?如今也胆怯了起来?”
谢怀源道:“胆怯谈不上,人有了牵挂,自然会小心一点。”他轻轻吻了吻华鑫的长眉:“我做的事从不后悔,不管是过去还是以后,有报应,我一人受着。”他抬起头,看着窗外掠过的燕子一眼:“那十多年的因果循环,也差不多该了了。”
☆、56|7。17
吊唁的最后一天,因着谢必谦明日就要出殡,所以这日的人来得格外的多,华鑫忙了个四脚朝天,四处忙着招待宾客,规制下人,又要维护灵堂,谢怀源则负责招待相熟的男客,看着比她清闲很多,华鑫仔细想了想,觉得颇有几分男主外女主内的意思。
前来吊唁的白家夫人正拉着她的手不断絮絮,说的都是一些节哀顺变,莫要太伤心的话,华鑫嘴里应付着,心里却并不如何难过,像谢必谦这种人,既护不住发妻,又护不住幼子,一边说着情深意重,一边行事又缩手缩脚,让人着实敬重不起来。
白家夫人见她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太过难过所致,忙放柔了声音劝慰了她还一时,又让白茹陪她说说话,华鑫福身谢过,又仔细叮嘱了几个管事娘子,拉着白茹去灵堂外透气。
白茹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哈,我还当你原来就会吃吃玩玩呢,没想到现在也开始规制下人,打点家事了,恩,看来是能准备嫁人了。不知定了哪位贵公子啊?”
华鑫随口道:“是啊是啊,我准备学成了嫁给我大哥哥。”
白茹啐她一口,忽然又感叹道:“你大哥哥确实没得挑,只可惜你肯定是不行了,不知道以后便宜了那家小姐?”
华鑫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
白茹忽然压低声音问道:“我听说…你爹爹临死前有意将你二哥哥和郁喜贬为庶出,这可是真的?”
华鑫眉头一皱,反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白茹讶然道:“这几日京中都传开了,你还不知道?”
华鑫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了,以谢怀源斩草除根的手段,这估计只是个开始,她向来不爱家丑外扬,因此只是道:“父亲极怒时隐约说过此事,不过我也不很清楚,想来应该是对大哥哥叮嘱过吧,郁喜和二哥近来确实是…哎!”
白茹不屑道:“随说两人占了个嫡出的名分,但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哪里会把他们当正经的嫡出子女来看?”她想了想,又冷哼道:“那事刚出时,你那妹子和嫡母着实消停了一阵,可最近见你二哥哥升了大司马一职,又带兵出战,最近又上蹿下跳地闹腾。”
最近华鑫和曹氏她们母女几乎是不相往来,再加上她最近一直在前面帮忙,所以对此还真是一无所知,她皱眉嫌恶道:“她们又做什么了?”
她真是烦透了曹氏的各种手段,她一心一意地谋夺丞国公的位置,可是这有什么用?她曹氏之所以能在外面被人尊称一声夫人,没人诟病她外室的身份,不是因为她是谢家的当家夫人,而是因为她占了谢怀源继母的名头!还有郁喜和谢怀流能在外面肆意招摇,耀武扬威,不是因为他们姓谢,而是因为他们每一个都跟谢怀源都有亲眷关系!
离了丞国公这个牌子的谢怀源仍旧是谢怀源,可离了谢怀源的丞国公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茹撇嘴道:“四处哭诉你大哥哥篡改你爹爹的遗愿,说你爹不可能那般偏心,还说郁喜的事与你二人脱不了干系,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你们欺辱继母弱弟,谋夺爵位了。”
华鑫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忽然不远处的灵堂一阵喧闹,两人对视一眼,快步向灵堂走去。
她一走进去,看到那个场景,险些没把鼻子气歪了,郁喜带着几个